许错摇头，“吃个面包就可以，乐之？”
乐之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去医院的路上，司机说：“许先生，请您放心，今天您在医院做的所有检查，结果都不会留存。还有，今天为您服务的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很可靠，您不用担心。”
许错沉默一会，说：“谢谢。”
出乎他的意料，今天那位法国女医生也在。
她热情地和许错打了招呼，看见乐之，眼睛一亮，笑着说：“你现在长得，真，可爱。”
乐之歪头看她，问：“你认识我吗？”
医生用力点头，“Oui.”
乐之仰头去看爸爸。
许错揉揉她的头发，没说话。
说实话，看到这位法国医生，他悬着的心放下来不少，麻醉的时候也没有过于担心乐之。虽然这个医生未经他的同意就给他做了试管，但他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作品”很负责。更何况，这一切都是谈衍安排的，谈衍不会让不可靠的人接近乐之。
检查很漫长。
出乎许错自己的意料的是，即使是在医护人员面前赤身裸体，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堪了。也许是因为当初整个孕产过程的磨练，也许是因为现在他有了更在乎的东西。他任凭医生的手和冷冰冰的仪器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没有再想起曾经流传在网络上的视频。
从医院出来时，日光已西沉。
回到酒店后，许错的身体很不舒服，很疲惫，很难受。他躺在床上，看女儿在一边看iPad上的动漫，不由抬起手，触碰她的额发。
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这次的疼痛很可能也是因为早些年的沉疴旧疾，有世界一流的医生在，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更担心谈衍，谈衍居然到现在还没出现在他、出现在乐之面前，这实在很不寻常，让他捉摸不透。他的底线谈衍现在想必已经很清楚，他绝对不允许乐之去做他的私生女，谈衍当然不会在乎他的想法，可看在乐之身上毕竟流着他的血的份儿上，他只希望谈衍能手下留情。
乐之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许错摸摸她的小脸蛋，笑着问：“想不想去迪士尼？”
乐之早在网络上见过，知道什么是迪士尼，眼睛都亮起来了，“去！去迪士尼！”
许错让她逗笑了。又忍不住想，把女儿拘在一个连游乐场都没有的小镇是不是对她太不公平，这明明是该给她的东西。她长到这么大，唯一去过的游乐园只有小镇上那个破破烂烂、只有几个滑梯的小公园。
翌日，许错的身体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太阳很大，很晒，但不太热。
乐之玩得很开心。
许错硬撑着，陪在女儿身边，玩她想玩的游乐项目，在她累的时候把她抱在怀里。她毕竟还小，两三个小时之后就开始犯困，但一定要玩了旋转木马才肯罢休。
许错在下面朝女儿招手。
这时，他发现，有人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看着他胸前。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胸前湿了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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