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帽、运动服、运动鞋……环山公路、吹拂在脸上的微凉的风、来往的寥寥无几的行人……和看上去与大学时没有任何区别的谈衍。
谈衍递给他一瓶水，说：“累了？”
许错只能点头。
谈衍于是停下来，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慢慢地往山顶走，边道：“你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了，以后要多锻炼。”
许错喝了几口水，没吭声。
走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山顶，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可是许错没有心情去享受。
他的两条腿疼得发抖。
谈衍无奈地说：“这点运动量……”
他让许错在山石上坐下，自己单膝跪在他面前，动作熟练地给他放松腿上的肌肉。
“啊……”许错疼得倒抽冷气。
现在，明明是他俯视谈衍，可他很清楚，是谈衍在掌控着他。谈衍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为什么？就因为他想离开、想去加拿大？他何德何能，值得谈衍这么委曲求全。这一切都是表象，谈衍不过是又在玩一场游戏罢了，等游戏结束了，狼狈的只有他。
许错咬紧牙关。
如果他信以为真，那等到谈衍再一次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天，他还有勇气离开吗？
可是……
可是谈衍揉着他的小腿的手是真实的啊。
他逼自己开口，“你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那双手一顿。
谈衍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睛，声音听上去那么轻松：“怎么，吃醋了？”
许错喝垂下眼，不肯看他，“这是，不对的。”
谈衍耸耸肩，若无其事地继续给他按摩，“既然吃醋了，为什么不说？如果你让我别结婚，我说不定会答应。”
许错愣了愣。
谈衍放下他的腿，站起来，说：“好了，回去了，司机正在等我们。”
他真的，会答应吗？
这句话就像一道魔咒，在许错耳畔回荡不休。
为什么不说？就算谈衍最后不答应，他又能失去什么？尊严？他在谈衍面前，哪还有尊严？不如告诉他，“我不想你结婚”，几个字而已，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可是……可是，谈衍早让他别再做梦，要他守情妇的规矩。
到底，孰真，孰假？
而谈衍看上去却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的表现，让许错有时忍不住以为，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从大学开始，从那场让人啼笑皆非的“包养”开始，他们就一直一直在一起。从来都没有什么错过，什么订婚，谈衍一直都没变，一直都是当年的他。
这样的错觉，让许错忍不住沉迷其中。
下山的路上，睡意翻涌，他睡着了，睡得很沉。
谈衍把他抱在怀里，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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