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杭感冒了。
理所当然的感冒了。
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还被雨淋着折腾,要是不感冒都有鬼了。
不得已只能请假在家休养,但说是休养,他作为公司高管是没办法完全休息下来的,即便是生病了请假在家,也得处理一大堆工作上的事。
刚喝完感冒药,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坐在床上也不能睡,腿上放着电脑,还正在处理刚才线上会议的内容。
正敲打着键盘,外面门铃就响了。
屈杭先把手上的工作先处理了一部分后,才慢吞吞下床,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没有人,只放着一只还冒着热气儿的砂锅。
是路一哲送来的。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昨天也来过,而且也是这样不声不响地放了东西,按了门铃就走了。
鬼鬼祟祟的。
知道地址是因为两个人原本就住得相隔不远,而且那天晚上做了那种事后,是路一哲送他回家的。
至于为什么知道是路一哲,是因为第一次送来的时候,他就在门边,开门就看见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刚好进电梯。
或许是对那天的事心有愧疚吧?连着这么几天给送吃的,而且看起来都是自己做的。
直接送到门口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屈杭几乎都照单全收。
屈杭端起还热的砂锅回了屋子,里面是炖好的鸡,不是很油,汤上面飘着一些他看不懂的药材,入口也有中药味。
在人不舒服的时候,比起浓重的腥油味儿,这样能更容易入口——至少他是这样的。
屈杭原本还想着后面要好好找找路一哲麻烦,给他穿小鞋什么,但看在这段时间这么殷勤地送吃的的份上,就暂时放过他吧。
这样在家里被路一哲投喂的日子也只过了三天,其中有两天还是周末,原本屈杭的病假是有两天的,但是作为总监的他,三天没去公司,很多项目都处于混乱的状态,一些新人交上来的方案也完全不能看,搞得他头大得很。
所以周二的时候,感冒还没全好,他就回了公司。
他到得很早,并在短短一个早上就臭骂了三个组长。
整个部门都能听见他那副嘶哑且低沉的声音在怒吼!
原本在公司就气压很低的他,在这个早上之后,让整个公司氛围变得更是压抑了,下属们见了他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什么会挨骂。
骂完人之后,屈杭就在办公室里处理了一上午的工作,忙得连早饭都没吃。
到下午2点的时候,有人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进来。”
门推开,人走进来。
屈杭抬眼才发现是路一哲,然后才想起自己好像一个上午都没看见他人。
“你上午去哪儿了?”
一心沉浸于工作的屈杭似乎都把上周在车里发生过的事给抛之脑后了,见了路一哲后所有的对话都在工作的加持之下变得极其自然。
“组长让我去给上次合作过的清亚送我们的年中礼品。”
“送了一上午?”
“对方很热情。”
“哦,还留你吃饭了?”
“没有,就是聊得有点多。”
“哦。”
说话途中,屈杭的手指都一直没离开键盘,盯着屏幕的眼睛也只是偶尔抬眼看路一哲。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与路一哲说的每句话几乎都隐隐带刺,阴阳怪气的。
可能是因为早上被下属给气到了吧?
“您感冒还没好吗?”路一哲问。
“不是显而易见吗?”屈杭用那副沙哑的嗓子说着话。
“为什么不多休息几天呢?”
“为了给你们这帮没用的废物下属擦屁股啊,我这才在家里待了几天,就给我弄这么一大摊子的事儿,真是一点事都做不好!”屈杭头也不抬,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敲得重重的,每一下都带着对没用的废物下属的怒气,“你有什么事吗?”
“嗯,”路一哲走上前,“是来给您这个的。”
“什么?”
屈杭接过来,在这张A4纸上看见了几个大字:辞职申请。
“你要辞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