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柳宴握紧了于泽的手，勾唇笑道，“这里的空气是不是还不错？”
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木落下道道朦胧的光柱，暖春的飞鸟在枝头歌唱，漫山遍野的花开得灿烂，草木独有的清新香气充满生机。
工作日的景区除了他们之外再无旅客，少了些带有烟火气的喧闹，多了些回归自然的沉浸感。
“是挺不错的。”不怎么爱出门的于泽微笑着应付道，不敢表露出丝毫自己的反感。
不知道柳宴受了什么刺激，好端端的竟突发奇想的带他出门“赏春”。
这景区以山为特色，于泽看了眼高耸入云不知几百阶的山体，又看了眼身旁“兴高采烈的债主”，隐约觉得今天对于他来说可能会格外不好过。
令于泽意外的是，柳宴并没有要和他一起爬山的意思，而是径直去了缆车等候处。
这家伙年纪轻轻的腿脚不灵便吗？
于泽悄悄打量了两眼柳宴修长的腿，被恰好看向他的柳宴抓了个正着，眉峰微挑似是想骂他，可不知为何在没什么气势地瞪了他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
看着身旁感觉不到什么危险气息的柳宴，于泽短暂地思索了片刻。
或许不是他的错觉……最近的柳宴好相处了不少。
自那天和柳宴“摊牌”后，柳宴不仅没有像于泽想的那般刻意刁难过他，脾气也收敛了不少，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知道暗地里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哎，四舍五入对他而言算是好事吧。
缆车缓缓停下，工作人员引导着两人上了缆车。
在慢悠悠行驶的缆车上能俯瞰到整个鲜花烂漫的山林。
平日里于泽不是忙于工作就是在家待着，他听说过周边城区的这处有名的景区但从未来过，不由得被缆车窗外这如画般的盛景吸引了注意力。
见于泽望着窗外有些出神，柳宴趴到他的肩上，亲了口他的脸颊，笑眯眯地歪头问道，“好看吗？”
“……挺好看的。”于泽略显局促地收回了落在窗外的视线，用余光不着痕迹地观察起了柳宴脸上的神情是否有不悦的迹象。
听到于泽的回答，柳宴眼中的笑意又多了几分，亲昵地将头枕在了他的肩上，柔软的发丝贴在于泽的侧脸上泛起些微的痒。
柳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
……刚才问他的那句话或许不是别有深意的警告？
山顶的风更为冷冽也更为清澈，风轻吟着略过时像是能带走所有的烦恼与哀愁。
枯燥又无聊地陪着柳宴在山顶吹了挺长时间的冷风，于泽的腿站得发麻。
等柳宴陶冶够了情操，柳宴总算是带他去了山顶的茶庄坐着喝上了口热水。
柳宴不喜欢喝茶，两人面前的热咖啡在茶庄典雅复古的环境下有那么些许的格格不入。
刚喝了两口热咖啡，于泽就看到柳宴从上衣内袋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在他面前打开。
“这是意大利宝石雕刻大师用完整的一块天然红宝石雕刻的机械心脏。”
“只要晃动几下，它就会产生动能开始跳动。”
柳宴从盒子里拿起了红宝石心脏，演示性地晃了晃，红宝石心脏栩栩如生地跳动了起来，阳光透过宝石折射在手上，掌心红色系的彩光随着机械齿轮的转动变幻不止，无论谁看了都不禁感叹一句巧夺天工。
不用柳宴告诉他价格，于泽都知道这铁定是把他卖了都赔不起的金贵货。
“全世界就只有这一枚，”说着，柳宴把红宝石心脏放回了盒子里，递给于泽的同时移开了视线，眼神躲闪地看向别处，“寓意是：‘独一无二的爱’和‘只为你跳动的心’。”
柳宴这是在跟他炫耀投资所购买的新藏品吗？
对此类物品不太感兴趣也全然不了解，不想扫柳宴兴致的于泽接过后象征性地多端详了两眼。
“喂！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于泽说什么，柳宴回头盯上于泽，双颊因为情绪有些激动染上一层近乎不可见的薄粉，抿唇咬咬牙，没好气地问道，“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哦、挺精致的，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以为柳宴只是单纯的跟他分享藏品，于泽把盒子还了回去。
于泽的反应柳宴并不陌生。
再一次想要用礼物讨好心上人却被误以为是有其他目的，时隔多年，柳宴没想到他还能再体会一次同样的又羞又恼。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柳宴强硬地把红宝石心脏塞进了眼前人的手里，拢了拢他的手指用行为命令他乖乖拿着。
“太贵重了……”
于泽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宴打断。
“再贵重对于你我来说它也就只是一件礼物，你可以把它当成一束普通的花，”柳宴轻轻哼了一声，“——不过得是我精心准备了许久的那种。”
“就算弄丢了弄坏了也不要紧的。”
“只是一件小玩意儿而已。”
“对于我来说，最为珍贵的……”柳宴撑着桌子站起身，俯身缓缓凑近了，呼吸交缠间玫瑰罗兰的妩媚麝香渐浓，娇软的唇贴上了于泽，只听他放柔了声音浅笑道，“是阿泽。”
“它们那些死物哪里比得上我家阿泽的一根头发。”
皎洁的皓眸中倒映出的唯有一个人的身影。
“……”这家伙的肉麻情话怎么越说越多了，这种话他都是怎么说得出口的啊。
于泽觉得尴尬，但他不敢在柳宴面前显露出他的尴尬。
缠绵的吻像是一杯温热的果酒，沁着甜美的芬芳与蛊惑人心的醉意，唇分时彼此都有些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