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拍了拍裴淮兰点肩膀,这样说道。
那时他大学还未毕业,只能一边读书一边熟悉公司的事务,公司的股东们不服一个小孩上位,于是为了建立威信,他自请从基层开始做起,常常看文件熬到半夜三四点,有一次甚至吐血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说到底……她对裴淮兰诸多愧疚。
她让淮兰早日结婚,是想有个贴心体己的人陪着他,亲人总有一天会离去,她担忧自己某天也会因为一场意外从此离开她的孩子们。
裴太太叹了一口气,于是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然而还未等几人吃几口饭,裴淮兰的手机响了。
坐在他旁边的裴明朗看得清清楚楚,在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时,他哥脸色骤变,和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样子截然不同。
随后裴淮兰拿起手机,走到一楼小阳台,还拉上了窗帘,摆明了不想让两人看见。
“……谁的电话,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裴太太先是思索了一会儿,随即眼睛一亮,使唤自己的小儿子:“明朗你去看看,给你哥打电话的是不是女人。”
“不好吧,这是哥的隐私……”
裴明朗摇了摇头表示拒绝,美国人特别讲究privacy这种东西,他在美国读了几年书,也有些入乡随俗了,让他偷听他哥打电话这种事他可不做。
“我又不是让你听他们在谈什么内容,就去看看是不是女人就行。”
眼见小儿子还是梗着脖子油盐不进,裴太太想起他平日里对着手机傻笑的模样,半威胁道:“你不去,那我现在就开始安排你相亲,免得之后和你哥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迫于母亲的‘淫威’,裴明朗最后不得不鬼鬼祟祟贴近小阳台,悄悄打开窗户的一条缝隙竖起耳朵偷听。
裴淮兰的语气有些疲惫:“不是说过别再给我打电话吗?”
“……”
“那只是一场意外,别自作多情,钱我也给了,你要的资源我也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裴淮兰语气越来越急躁,到最后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来:“你还拍了照片?……”
裴明朗从未见过这样的兄长,直觉告诉他裴淮兰身上发生了不算好的事。
他皱着眉正要悄悄离开,未曾想突然与裴淮兰隔着一扇窗对上了眼神。
“我们抽个时间谈谈,你别闹出幺蛾子……再说吧。”
裴淮兰紧紧盯住弟弟的眼睛,毫不犹豫挂掉电话,头微微一转,示意裴明朗出来。
被当事人当场抓获,“嫌疑人”裴某朗自然是尴尬无比,他跨进阳台,装作轻松的样子,将手放在铁制的栏杆上,“哥,今晚的月亮挺圆啊。”
裴淮兰配合他望了一眼天空,淡淡道:“今晚没有月亮。”
他来时的细雨已经下大了,云层遮住了月光,透不出一丝光亮。
裴明朗更尴尬了。
“……你都听到了?”
裴明朗听见自己的哥哥这样问道。
“嗯,”裴明朗交叉着手指,“哥,你是不是……”
“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裴淮兰捏了捏疲倦的眉心,“母亲也别说,我自己会解决的。”
“……嗯。”意识到哥哥语气疲惫,他抿着唇郑重点头。
临走前,裴明朗又看了他哥一眼。
裴淮兰还站在阳台上。
别墅外的路灯显出稀稀疏疏的诡谲树影,他哥久久站立在那里,背影几乎要与这片黑色融为一体。
洗完澡后,裴明朗吹干头发,穿着浴衣背靠着床头给方见时发消息。
明:明天气温会降低,记得添衣哦
此时方见时也正靠着床头读书。
他看见裴明朗的文字,不禁有些发愣。这样的文字,其中暗含的意味确实是暧昧不清的。
在和裴明朗聊天的这段时间内,方见时就隐隐约约觉得对方可能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愫。但很快,他就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因为裴明朗常常会在文字中表现出对施伽的爱慕,那就意味着他对女人的兴趣不假。
不是所有男人都和自己一样喜欢同性,方见时苦笑道,更何况,自己还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他摈弃内心杂乱的想法,越发坚定裴明朗只是性格如此,是自己想多了。
Verdure:谢谢提醒,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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