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东西?”伊藤信嗤笑出声“你指的是哪个?是你屋内的东西,还是……”
“只会躲在你身后不成气候的废物?”
伊藤信是族内为数不多的知道黑色利润的一员,他对这样的行为感到不耻,但若是让他选择一方,他绝对会坚定地站在人类这边。
付丧神?那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复制的东西,怎么能比得上数量日益稀少的拥有灵力的人类?更何况,正是有了这样的存在,审神者的某种黑色思想才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抑制。心理医生?战争年代哪里来的这么多心理医生给你看心理问题?一旦发生大规模战役,疗伤的都不够使哪里来的钱给你配这些破玩意。
而且……如果真的单纯是因为战争产生的问题就好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我讨厌他们。”那个孩子喃喃地说着。
“为什么我可以看见那些东西,为什么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为什么我要遭受其他人的辱骂,我讨厌他们,我讨厌他们,我恨不得他们去死!”
“我要将他们的脖子扭断,将他们的手指一根根掰断,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让他们在痛苦中死去,所有欺辱我的、折磨我的,统统接受烈火的焚烧!”
“我要杀了他们!”
“可是,”泪水从眼角流下“我更讨厌有这样想法的自己。”
“如果我伤害了无辜的人,那该怎么办?”
哪怕是最为弱小的灵力者,杀死一个未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简直是易如反掌。比起伤害人类,伤害其他的要好很多吧?只要老老实实的,就不用担心会给家里人带来什么影响。
大家都太累了。
不把负面情绪发泄出来,会崩溃的。以最小的伤害,换取最大的利润,不好吗?
这与我们何干。
你们受了伤害,为何要在我们身上发泄?
付丧神赤红着眼睛,怒吼着,咆哮着,想要在他面前寻求一个答案。
改造你们的是我吗?
在你们身上发泄兽欲的是我吗?
我只是坐在这里,遣散了所有人,向你们传述一个事实罢了。本丸里的付丧神,我视若珍宝,他们回应了我相同的爱意,正是因为他们,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付丧神。
他凉凉地笑着,看着被束缚的付丧神。
那你为什么,要冲我发火呢?
付丧神答不上来,他也答不上来。
实际上他非常明白,出现在了改造现场,出现在了黑会所,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那么,如果没有出现呢?情况,会不同吗?
接下那人委托之时,并不完完全全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情,自从知道千山雀的事情,他就一直很想要个答案。
看啊,这个人是多么的干净,她在战场上舍弃了伊藤诚来保护你们,带着伤口孤身一人战斗至救援到来,而你们,一人未亡。她原本可以抽身而去,找一个借口将你们全部埋葬,这正是伊藤族所希望看到的,甚至于这借口并不难找。
溯行军侵袭本丸,付丧神遭受污染,全员暗堕。
瞧瞧,多么合情合理的理由,连同着证据他们都可以帮忙做好,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她选择了和你们签下协约,帮助你们找到解药,和那个人模狗样的东西周旋,治疗你们身上的创口。
而你们的回报是什么呢?
你们还希望她怎么做?
伊藤信看向那处未能破除的结界,他不知道里面是谁,但这并不妨碍他从心底里流露出来的不屑。一片阴影打在身上,抬头望去,千山雀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自己的位置,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将结界里的付丧神护在身后。
值得吗?
“雀小姐,出什么事……”
“啊,没什么。”伊藤信拍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我们两个只是稍微切磋了一下,给了她一些前辈的教导而已,雀小姐学的很快。”
“她肯定会活的很久的。”
我希望你可以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感谢这次旅行,让困扰了我许久的问题有了答案,所以我会尽心尽力帮你的,伊藤族那边,就交给我吧。
至于时政……
“零先生,雀小姐接下来估计有的忙,不如你我二人去喝个茶水?”
零看向雀,静静等待着什么。
“哎,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要走吗,不多坐坐?”雀摆出些许困扰的表情“我还吩咐了烛台切给你们做些茶点呢。”
“零先生,不用太担心了,真的。”雀柔柔地笑着“虽说有些许误会,但都已经解决了,信先生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您也一样,非常感谢你们。”
“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我担心什么了。不过伊藤信先生,雀小姐毕竟是后辈,行事方法上有很多不足,作为前辈的我们更要懂得包涵,不能让误会越积越多呀。”
“我们,会很苦恼的。”零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那么,雀小姐,祝武运昌隆,不必相送。”
“祝武运昌隆。”雀回礼“但若是不将客人平安送回,便是我身为主人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