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捂着裙子坐回工位,一边翻看工作消息,一边暗中观察周围同事的反应。方才他与莫霖走出会议室时,不出意外地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拷问,惊讶、疑惑、关切、好奇,还有被噪音打扰到的不满,盯得温言心里发虚。
多亏莫霖及时解围,用一张不容置喙的扑克脸编了个官方借口,打消众人疑虑,否则温言定会当场早退,扛着火车连夜跑路,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砍号重练。不过,温言并没有感谢他。感谢个大头鬼!没趁机用小穴夹断他的肉棒就不错了!要不是因为莫霖,他现在何苦胯下生风?
温言的肉臀紧贴半裙,中间没有一丝遮拦,时不时走路小兄弟还要乱晃,再次感谢自己没多大,要不然还得了!他下意识拉严裙摆,并拢双腿,不留缝隙,生怕有人一个不小心,从桌下窥见他的裙底风光——这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温言强装镇定,从一个工作页面切换到另一个工作页面。他真傻,真的。他单知道每个月跟莫霖欢爱几次,能有效缓解发情症状;他不知道这男人竟压根儿不满足于此。前日刚在酒店翻云覆雨一整夜,今日就在隔墙有耳的会议室里,结结实实高潮了两次。照这节奏下去,早晚发展到餐前肉搏、人前野战,羞耻,太羞耻了。想到这里,温言不禁下体一紧,酸胀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今天是发情期第5天,只要再熬两天,就能跟这种“一碰就湿”的淫荡体质说拜拜了。到时候无论莫霖怎么撩拨,他都不会有现在这么淫荡的反应。
刚下定决心,显示屏右下角弹就出一条消息框,发送人是商务。对方敦促温言赶紧去库房清点戏服道具,合作方急着要,还附了张物品表格。救命,本打算把屁股死死钉在工位上,今天哪里也不去,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上级命令不敢违。温言叹口气,一边远程操纵打印机打印表格,一边抄支笔站起身来,使劲往下拽拽裙子。
温言虽是策划岗,但这岗位有点包揽全局的意思:他既要在电脑前码字,又要在会议室扯皮;既要对甲方点头哈腰,又要对乙方横眉冷对;既要寻找改编合适的ip,又要对接画风各异的外包编剧;统筹组缺人他要顶上,编剧组缺人他要顶上,就连片场缺群演,他都得硬着头皮客串一两个角色。打工人不易啊,这份工作对他很重要!
所以,即使他在黑漆漆的库房门口探头探脑,宛如唐三藏进了盘丝洞,也并无哪里不对。当然,是物理意义上的盘丝洞。因为里面布满了蜘蛛网。原来老板为节约成本,在办公楼外租了间廉价仓库,用来堆放道具器材。库房环境阴冷,常年不见阳光,平时黑漆漆的,鲜有人出没。
温言一迈进门,看到因年久失修而忽闪不停的长管吊灯,直觉进了恐怖片拍摄现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罢了罢了,速战速决吧。温言拿起表格,对着一排排置物架,仔细核对起种类数量。忽然一道刺耳的“吱呀”声传来,把他吓了一激灵。什么情况?温言战战兢兢探头一看,发现仓库铁门被风吹得幽幽晃动,生锈的轴承发出瘆人的悲鸣,外面的世界明明灭灭,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不见。嘶……温言头皮一阵发麻,强迫自己忽视这怪声,把精力集中在工作上。他在架子间慢慢踱着。清冷的脚步声,笔尖记录的沙沙声,突兀地在库房里回荡。
盘点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上一环节的负责人行事敷衍,基本就把东西往箱子里一堆,把箱子往库房一丢,草草交差了事,箱子外壳上连个内容物详情都没有,温言必须一个一个扒开看。更要命的是,在架子最上端,也藏着几个不大不小的纸箱,不知道跟这次的工作有没有联系。
温言在心里把负责人的祖宗十代统统问候一遍后,脱下高跟鞋开始蹦哒。他不能放着那些箱子不管。如果最后数目出错、缺件少件,商务只会找他麻烦,根本不关心他如何替人擦屁股。可惜置物架的高度,并非温言蹦跶两下所能企及。
他焦躁地敲敲脑袋,准备认栽找梯子,结果前脚掌刚一踏出去,就愣在原地。他踩到东西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那东西与他的脚,只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袜,柔软的触感从脚底直刺到温言的大脑皮层,刺得他寒毛直竖。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一件皮草?或者绒毯?温言鼓起勇气,准备低头确认,结果脚下的“东西”突然颤了一下。
妈耶!这玩意儿是活的!温言眼前一黑,头皮直接炸了。——这到底是什么?!野猫?老鼠?蠕虫?还是……一具回光返照的不明生物的尸体?!强烈的恐惧感把温言定在原地,甚至忘了逃跑。他心脏扑通直跳,冷汗从额头冒出来,后背汗毛直竖,仿佛一只炸毛的芦花鸡。终于,就在他认为自己度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之后,一个没睡醒似的男声,从他脚下传来:“这位……小姐?我的手快要麻了,请问您打算踩到什么时候?”
草草草,这玩意怎么还会说人话?!温言差点儿没一个箭步脱离地心引力弹到外太空。等会儿,人话?温言反应了一下,忽然发现这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愉悦。甚至有些耳熟。“周若煦……?”温言试探性地唤了一声,身下的“东西”不禁轻笑一声,握住他的脚,稳稳放到地上。“原来是温言。”周若煦拍掉灰尘,从地上爬起来站直身子,一道高挑的人影拔地而起。
现在的小孩营养真好。温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大白天的,你怎么不开灯也不出声啊?差点儿没把我吓死。等一下,你该不会是上班时间溜号摸鱼吧?哼,小心被我捉到把柄!”温言故意说得张牙舞爪,希望能借此在实习生面前扳回一城,可惜周若煦无所畏惧:“我的工作早就做完了,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补觉。行政姐姐看我可怜,就把库房备用钥匙塞给了我,没想到你会进来。”周若煦晃晃手里的钥匙,一脸无辜地解释道。
原来他一直裹着衣服蜷缩在角落里睡觉,看上去毫不起眼,再加上吊灯忽明忽暗,工作破事儿一大堆,温言神经高度紧绷,压根没注意到他。“好好好,怪我没看见踩痛了你。年轻人正长身体的时候,你赶紧继续补觉吧,我要认真工作了。”温言自觉在小屁孩丢了大人,老脸一红,赶紧摆摆手想把他赶去一边。
结果等了半天,周若煦仍站在原地,咧嘴看着他:“没事,温言根本没踩痛我。如果愿意,也可以多踩几下。”温言:???刚才还正儿经叫“温言”呢,怎么转头就叫这么亲了?这小孩,年纪轻轻,骚话一堆。
不过讲道理,凭他那人畜无害的狗狗眼、花见花开的俊秀少年脸、小太阳般的灿烂笑容,说这种土味情话,非但不让人觉得油腻,反而会产生一种“他在真情实感夸你”“他的眼里只有你”的眩晕感,简直对大姐姐特攻。怪不得行政处的姐妹愿意把备用钥匙给他,搁谁谁不沦陷?
周若煦丝毫不在意温言的复杂眼神。他一边伸懒腰一边打哈欠,嘴巴张得大大,能看清里面的小犬牙,完全不顾及形象管理,看得温言嘴唇一动。淦,这种自然不做作的少年人姿态,竟别有一番风味,有机会真想尝尝……脑中一冒出这个想法,温言就吓了一跳。救命啊你在想什么,人家可是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屁孩,再早两年你就要被逮捕了,而且你不是应该喜欢胸大的美女姐姐吗?!
温言赶紧闭起眼睛,试图隔绝美少年的颜值攻击。或许是因为发情期,这几天他的想法总围绕吃肉展开,动不动就偏离了去幼儿园的路,情不自禁开起车来。但开车归开车,可不能对年下犯罪。眼不见心为净,干脆把他赶出去算了。
温言想好解决方案,睁开眼睛准备下逐客令,发现周若煦竟无声无息凑到自己,正忽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自己。温言:?!淦啊,这不是高清放大下的年下美少年吗!温言被美少年的光辉晃得慌忙后退,结果被自己放在旁边的高跟鞋绊了一脚,眼看即将跌倒,周若煦眼疾手快揽住他的柳腰,把他揽入自己的臂弯。哈哈哈,写的时候我就好爽,狗血剧情,太容易写啦
少年人的胸膛,竟也如此厚实…………呸呸呸!温言你赶紧冷静下来!别让下半身控制了自己从而抱憾终身啊!“你你你,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温言拍掉周若煦的胳膊,警觉地看向他。“我?”周若煦无辜地指着自己,“我刚才看你发愣,看起来非常困扰,就想问一句,是不是摊上了麻烦的工作?”
温言心虚地点点头。虽然确实摊上了麻烦工作,但小伙子你比工作更麻烦。“猜着就是,”周若煦灿烂一笑,“那我来帮你做吧。正好刚睡饱,精力充沛,就算做一天也不会累!”
温言:……等等等等一下?!小伙子你要做什么啊!!!周若煦所谓的“做”,真的只是工作而已。他挺直身子贴在置物架前,抬起胳膊,轻而易举地搬下先前温言可望而不可及的纸箱。他做事无比认真,仿佛一只叼着飞盘进行往返跑的大型工作犬,坚定的眼神里,除了插在终点的小红旗,就只有主人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