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那种情节?就是巨富之家家教管得严,小孩子从小培养德智体美劳,温良恭俭让,然后长大了,给压抑坏了,私下里开始滥交,放飞自我,解放天性?
蒋司野揣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样想的话,倒是可以理解。他拿起茶杯,点点头,心里感叹,啧啧啧,真惨呐,多扭曲啊,这割裂的双面人生。
“那你说,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会一身的伤?”蒋司野怨气没消呢,虽然说假模假样的道了谢。
“我这腿上还有伤呢!是不是你弄的?”蒋司野越说越来气,啪的用力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阮书白回想了一下,昨晚自己真有这么过分吗?下手这么没轻重了?
“腿上也有伤?哪儿?我看看。”阮书白装出一副惊讶又关切的样子。
“这儿。”蒋司野伸出左腿,把宽松的休闲裤撩到腿根。一手卡着裤腿,一手指给他看。
一条白花花的腿直直伸到阮书白面前。小腿修长,几乎没有什么腿毛,膝盖骨小巧光洁,雪白的大腿根部,一块扎眼的青紫。阮书白呼吸一滞,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手指。
“看到没?都青了!”蒋司野质问道。
怕阮书白看不见,竟还想起身走过来,怼到他眼前,好让他尽快生出歉疚感,坦白自己“罪行”。
阮书白忙抬手制止,“别过来,我看得到。”
蒋司野这才罢休,稳稳坐定,一副等对方如实招来的青天大老爷模样。
阮书白一手支腮,唇边噙着笑意,“刚还说感谢我呢,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感谢归感谢,谁知道你是不是趁我不清醒,虐待我呢?你说清楚情况,如果是我的问题,我给你赔礼道歉。”蒋司野语气坚定,目光灼灼。
怎么不是你的问题?阮书白有苦难言。
“昨晚我也有点醉了,记不太清,你问我答,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一起回忆,怎么样?”
蒋司野狐疑地看着他,想了一下,谁去那种地方不喝酒呢?阮书白的说法也有几分道理。
“行。”蒋司野坐直,认真发问。
“在莫鎏,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
“是你,跑向我的。”
蒋司野闭眼回忆,阮书白补充道:“那时你已经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了。”
那混沌的梦里,见到的阮书白原来是真的。
当时,他在和一个男人,接吻?!
蒋司野目瞪口呆,“你,你,你你你…”
阮书白知道他想说什么,“嗯。我是同性恋。”
蒋司野双手摸了摸脸颊,强迫自己镇定,现在这社会,很正常嘛,不用大惊小怪。
蒋司野僵硬地点头,表示理解。
“这是也秘密。希望你可以帮我保密。”阮书白淡淡地说,好像在说我今天吃了青菜一样随意。
……
蒋司野只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受伤而已,并不想承受这么多。有钱人家的少爷,真会玩儿。
他转移话题,接着问:“然后呢?你帮我赶走了那老外?”
“对,他想带你走,想上你,但据我观察,你好像并不是同性恋。”
没想到阮书白端着副斯文样貌,说话却这么直白大胆。
“当然!”蒋司野像急于扯掉一个厌恶的标签一样,大声急语道。
阮书白神色微凝,蒋司野察觉到了自己反应过于激动,忙说:“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确实不是同性恋…”
阮书白微微点头,示意继续。
“我看你好像被下药了,神志不清,站也站不稳,我跟那老外说,你是我哥,我要带你回家,那老外试图阻拦,拉扯中,你跟他动了手,估计伤是那会儿弄的。我警告他,再碰你我就报警,他就放弃了。
你这情况,不好上医院,报警更尴尬,我只好带你去客房催吐。路上你东倒西歪的,可能我拉你时手下没个轻重,磕着碰着了,不好意思,就这些。”
蒋司野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感觉阮书白越说声音越冷,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还是第一次听阮书白如此大段大段,毫无感情的像机器人一样的讲述。
是自己刚才对同性恋的过度反应冒犯他了?
还是回忆起昨晚,明明是好心救了自己,现在反过来被质问,所以心情不好了?
“可以结束了吗?”阮书白冷声问道。虽然之前的聊天,也是平淡冷静的。可是,现在,蒋司野明显感觉到这句话,仿佛自万米冰窟打捞上来一样,冰寒刺骨。
他冷不丁一哆嗦。
“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