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家富甲一方,家中庭院深深,曲水廊桥步移景异,四季美景各异,意蕴恬淡雅致。
后院园林中有一小湖,里面养着隋简买来的名贵锦鲤,金红透白,煞是好看。
这日,隋遇正悠闲地站在桥上,掰着手中的馒头喂鱼。看着水面上无鱼问津的馒头屑,隋遇有些郁闷:“你们一个个嘴巴还挺挑,真是被我二哥给惯坏了。”
他看手里还剩下小半个馒头,直接一口塞进自己嘴巴里,边嚼边腹诽道:“哼,我饿上你们一阵,看你们还敢不敢闲贫爱富!”
“四弟!”
隋遇这厢馒头还没咽下,就突然被人从后面大力拍了一把肩膀,直接把他给吓得将馒头卡在嗓子眼里,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隋安大大咧咧惯了,她提着气悄无声息地走到四弟身后,本想吓一吓他。可看到隋遇掐着脖子,脸憋得通红,捶胸顿足一副快要翻白眼的模样,就知道自己闯了祸。
“四弟,你怎么了!”
“唔唔唔唔——”
隋遇说不出话,双眼圆瞪,拼命打手势试图告诉三姐自己噎住了。
隋安顺着隋遇的手势,看了一眼桥下水面漂浮的馒头,又看到他涨着青筋的脖子,瞬间明了。
她双手从背后搂住隋遇,手抵在隋遇胃袋的地方,气沉丹田,手臂蓦地收紧。
只听到“嗙”得一声,一团馒头从隋遇的口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亮眼的弧线,掉在了湖中,惊起数条锦鲤。
“咳咳咳——”隋遇扶着桥一阵爆咳。他三姐刚才要是再慢点,他可能真要被馒头给噎死了。
那就真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了……
隋安一脸内疚地拍着隋遇的后背,手指点在某个穴位处,送了一小股内力进去。
隋遇的咳嗽平缓了不少,他直起身,抚着胸口对隋安说道:“三姐,我胆子小,可不经吓啊。”
隋安脸色讪讪道:“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正在吃馒头。”
“你不是刚回峨眉一个月,怎么又回来了?”
隋安轻身一跃,坐在桥栏上晃着腿说道:“师父闭关了,师妹们也下山历练去了。反正有师姐处理门派事务,我就躲个懒回家。反正再过两个月就要入冬了,我干脆过完年再走。”
隋遇知道自己三姐喜欢坐在高处的习惯,心里暗想幸好他娘不在这,否则又要念叨隋安坐没坐相,没有闺秀的模样了。
“哎,对了。”隋安合掌一拍,突然说道:“四弟,我记得你入学时,我送给你一本练体功法。如今都快两年了,你练得如何了?”
“……”
隋遇试图靠装聋作哑逃过这个问题,可惜他三姐向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直肠子。没办法,他只能含糊道:“就,勉勉强强吧。”
“勉强是个什么意思?”隋安在别的事上无甚追求,唯独于练武一事上精益求精。她可不能接受,勉强二字作为回答。
她直接拉着隋遇来到庭院中的一片空地上,说是要考校他的功夫。
隋遇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那本功法早就被他塞在了书院柜子里,压在厚厚的被褥衣衫下面。从他入学后,就压根没拿出来看过,哪会什么功夫啊!
隋安只当隋遇抹不开脸,口吻轻松道:“你别紧张,就先第一式吧。”
隋遇的小脑瓜飞速运转,他想起以前看过的武侠电影。主角练武,向来都是从扎马步开始。
所谓,练武先练马。
下盘不稳,武功再高也是白搭。
隋遇一本正经地吐纳一番,只听他一声轻喝,双脚外分,上身直立弯膝半蹲。双手外推平摆,手心向下。
隋安:⊙o⊙
“四弟,你在做什么?”
隋遇一脸认真:“我在扎马步。”
得益于在书院中常常被夫子罚蹲马步,隋遇对于自己的姿势和定力还是有些小自信的。
隋安扶额道:“四弟,那本功法你压根没看吧?”
地上枯黄的落叶被秋风无情卷起,打着旋扫到远方。
隋遇站直身子,心虚地点了点头。
隋安倒也没生气,她看到隋遇的马步后,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真是一点练武的天赋都没有。
她对着隋遇上下打量了一番,作出决定:“这样吧,干脆我教你好了。就先教你最基本的回防技巧和擒拿术。”
隋遇:……
三天后,叶栖衡正在房中看书,就听到外面传来忽重忽轻的脚步声。他一抬头,就看到隋遇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叟,扶着门框一步步挪了进来。
他放下书,忙走上前搀扶,开口问道:“遇儿,你怎么了?”
隋遇的表情痛苦又狰狞,他吸着气,捂着肚子缓慢坐下。
叶栖衡语气发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隋遇向来是放几天假就在家呆几天,从来不会提前返回书院。如今这幅模样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不能再呆在家里了……再呆下去,我骨头就得散架了。”
隋遇捂着酸疼的肚皮一脸可怜相:“这几天,我三姐在家教我功夫。又是拉筋又是扎马,胳膊差点被她给掰折。我这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我实在是受不住了,就找个借口先回来了。”
“衡哥……我现在连喘气都肚皮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