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罕没有回答赤楠的问题，反问道：“赤楠，你留在我身边高兴吗？”
赤楠没有一点犹豫，脱口道：“高兴！”
阿木罕仰着头，不知在看哪里。
“我希望他也高兴……”
赤楠不懂话中的意思，但是她感觉，今日的殿下，似乎很难过。
姜屿在去大理寺的路上，找了一家绸缎庄，换回男装。
大理寺门口，姜屿遇到了刚下朝的陆闻舟，没有过多的交流，两人并肩走进大理寺正厅。
陆闻舟听完姜屿说的验尸结果后，道：“没有人证，这也只能算是推测。”
姜屿冷声道：“陆大人什么意思？”
陆闻舟与他对视，道：“容贵妃甲缝中的血污是被杀时抓伤凶手留下的，还是被杀之前就有的，这一点需要有人证明。”
姜屿神情冷峭，讥讽的勾起唇角，道：“陆闻舟，你信奉的到底是什么？是朝廷？还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
陆闻舟被他问住了。
忠于朝廷忠于皇上是他为人臣子的本份，可显然姜屿的话，不是这个意思。
姜屿睨着他，道：“张御史若没有死，你能替四夫人和王来翻案吗？”
陆闻舟再次被问住。
不能。
这是他心里的答案。
他办案看的是证据，可朝堂上的关系盘根错节，随便拉一个出来，背后都指不定牵扯出什么事，而那些事的证据，可能被篡改，可能被销毁……
心之所向，善恶有终。
陆闻舟看向正厅上方“执法持平”的匾额，沉默片刻后，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姜屿凑到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陆闻舟颔首，“明白了。”
目的达成，姜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陆闻舟在他身后大声说道：“你让我看清自己，那你呢？”
迈开的步子顿了一下，姜屿没有回答陆闻舟的问题，头也不回的离开。
长街上的积雪已经融化，煦暖的日光照在身上，让人觉得严寒的冬日也不那么冷了。
姜峥负手站在前院里，眼见一日未归家的弟弟，终于回来了，脸上却不见喜色。
该来的躲不掉。
姜屿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姜峥面前，轻声道：“大哥，怎么站在这儿？”
“你这一天一夜去哪儿了？”姜峥凝望着他。
“有事去了。”他不想撒谎，但也无法直接说出事实。
姜峥索性也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在查靖王的案子？”
姜屿沉默了。
“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和靖王有牵扯，”姜峥沉着脸，语气冷厉，“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许再查。”
姜屿抿着唇，一言不发。
一阵冷风吹起两人的衣袂，身心骤然变冷。
姜峥无奈的叹了口气，缓声说道：“边关战事告急，我今夜就要离开长安，阿屿，那些事不要掺和，好好在家陪娘，等我和爹回来。”
姜屿注视着姜峥，妥协道：“好。”
气息平稳，姜屿掩藏的很好，但是姜峥知道，他的弟弟撒谎了。
姜峥也没有戳破他。
因为他了解姜屿，除非是他放弃，否则就算打死他，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并且他感觉姜屿对这件事的态度和以前许多事情都不一样。
寒冬冷夜，姜屿和叶青云站在姜府门前，叶青云眼眶发红，硬忍着不掉一滴眼泪。
征战本就辛苦，她不能再让儿子担心。
姜峥骑在马上，深深的看了姜屿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勒起缰绳，策马离开。
姜屿把叶青云送回房，便跃身飞上夜空。
他最终还是对大哥撒了谎，但是萧琰他非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