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你还是为了你老婆杀人呀!据本官判断分析,你这次是故意去凉州城找事,寻衅杀害皇亲,给皇上添乱,图谋不轨,目的是要造反呢!”黄文甲有这种形而上学、顺杆爬的功夫。
潘又安忍住剧痛,不屑地笑道:“随你怎么说,我要造反还能等到今天?当今皇上都是我一手给扶持上台的,我干嘛要推倒他?”
“这不奇怪呀,当初扶持秦二世上台的是太监越高,最后逼秦二世自杀的不还是赵高吗?你说说历史上的太监哪一个好?”
潘又安闻听这话怒火飙升,按平常的他,不说开口骂人,杀人的动机都有。然而此时非彼时,他只得强咽下这口气,转移了话题说:
“大人问案时能不能给卸下刑具?”
黄文甲不经意地往下瞅了瞅,说:“卸什么卸?我看这一套手续就免了吧!你是只大老虎,去了桎梏你万一要是跑了,圣上那儿本官可是不好交待呀!”
“我不跑,我能跑哪儿去?”
“你以为你是省油的灯?你不跑是假的,前日审案时不是你们还在这儿开怀畅饮吗?蔑视国家法度、结党营私、蒙蔽圣听,玩忽职守,你们这伙人什么事干不出来?你当皇上是傻瓜,是可以任意欺瞒的?”
“不敢不敢,微臣从来未敢小觑皇上的,视圣命如天命,从不敢有丝毫懈怠的。”潘又安没话找话,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
“算啦,你也别微臣微臣的啦!你算什么微臣,你现在就是钦犯,杀了皇亲国戚的重犯,等着上断头吧你!”
“小可只求速死!”
“放屁去吧你!速死?想得倒挺美!你是本官经手的第一大重案要案,本官这回要借你潘大元帅的名气,也他妈的扬名四海、声震五湖一回,也想顺便抖抖老子的七尺威风呢!你速死,你速死我干嘛去?不过你别急,早晚会有那么一天,当你姓潘的断送狗命的时候,就是老子飞黄腾达、一步登天之际。眼红吗?嫉妒吗?气死你这个狗太监去吧!”
潘又安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反驳有什么用,小人得道就得道去吧,自酿的苦酒自家饮。当初还不是他亲自经千斟万酌精挑细选,才成就了如今在台上的这一位皇爷,看不到的就是人心在肚子里,谁知他是这样的货色呢!皇上对他早存了戒心,早想找他的不是呢,他还傻呼呼的自己找上门来,说什么也晚了,只能伸长脖子、引颈就戮吧!
三班衙役们虽是官小职微,但都是见过世面的。历经数名正卿大人手下,陪老爷断案问案无数,怎么今天这位爷张口闭口脏话、混话连篇,出口就是,皇上怎么会选这样的人做最高大法官呢?朝里没人了,他们三班衙役伙里的捕快班头随便拉一个出来也比他强呀!
黄文甲还想骂两句,奈何一看时间不早了,吃了晚饭还有件要紧事要办。有人在怡香亭给他预订了一位名媛,价钱是稍贵了点,一夜要十两银子呢!十两就十两吧,京城不比凉州,小打小闹的先对付着,大理寺的位置上坐稳妥了,不怕日后找不到美伦美奂的美娇娘作填房。老家那个,模样就不说了,傻笨犟倔占全了,实在拿不手。小太监能娶十几个,他最少不娶七八位。这样想罢,大老爷直着嗓子喊了声:
“退堂!等明天再慢慢取这狗太监、贼钦犯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