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说梦话,本官实话对你说,你的两个条件,一个也别想。不用刑,不用刑不太舒服死你了?想见你的老婆,你鼓捣了那么多的老婆,让本官去哪儿给你一个个搜罗去?等你十几个老婆全凑齐,猴年马月里去了。告诉你吧姓潘的,不准!”
“不准就不准吧!随你们怎么着还不行吗?”潘又安又答又问,死囚犯也硬气了一回,又恢复了他放荡不羁的性情。
本来小潘还心存些侥幸的,最保守的估计,保住条命是有相当的把握吧!不是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嘛,有两位兄弟任正副宰相,朝庭里的老人手哪个不是经他提拔重用的?上下通融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是皇上的小舅子吗,多大的事呀?再说皇上那儿就不念他曾经是扶驾登龙位有功之人?过一段时间,事一久这事大家就冷了,他也就没事了,判他个发配荷叶岛,他借坡下驴就回家了,无非就是八年不准登陆罢了。谁料,这位新皇爷大概是听了他老丈人的话,不知从哪儿把个刀笔恶吏搜罗来做了大理寺正卿。由此可见,皇上这回对他可是用上心了,不整出他个三魂出窍七魄升天那是不会罢休的。
皇上对他为何有仇,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怕他这个放飞的老虎觊觎他的皇位呀!这小哥也真是多虑了,潘又安若是想入非非,还能等到今天?有多少机会就在眼前,皇上的位子炙手可热,但他却是熟视无睹,他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一个太监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份,不要留下骂名也就是了,何必还要惹那些红尘?没想到就这,还是有人不放心,想抓他的把柄,将他置于死地,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咦,你小子还挺有种啊!”黄文甲瞅着顶枷带镣的潘又安不冷不热的言道。潘又安正要搭话,三班衙役上前将小潘按住,恶声恶气道:
“你这厮大咧咧的好没礼数,见了大老爷为何不跪?”
潘又安虽无防备,但这几日吃了几顿饱饭,恢复了几分元气,力道还是足的,一番挣扎,几个人竟没有将他摁倒在地。
黄文甲见状,讥讽道:“算啦算啦,潘大帅什么人物,岂会跪我这二品小官?”
潘又安扭头瞧瞧,意欲制服他的那几位衙役他都是前日见过几面的。那时这几位端茶倒水,在潘又安面前殷勤服务极是恭顺。主子一换奴才们立刻变脸,真应了吃谁的饭跟谁干那句老话。这几位衙役眼瞅着潘又安不但不跪还回过头来朝他们翻白眼,顿时气恼,不待老爷吩咐。五六个人,七手八脚,连踹带踢,并不时有恶语相向。潘又安毕竟是重枷在身,如何抵挡得住,瞬间便被打倒在地。这些人仍不放过,也是想在新老爷面前表现表现以后有升迁机会,因而痛下狠手,拳脚并用,不多时便把个过了时的兵马大帅修理成正宗的钦点要犯,简称钦犯。
潘又安无法反抗,更不能招架,挨了一顿毒打的结果是:脸部多处青紫、眼眶淤血鼻子流血、软组织损伤不下十处,肋骨断了最少三根。其它还有擦伤、刮伤、蹭伤的,小小不然的就不计算在内了。
大老爷还算有点良心,带点正义,末了呵斥道:
“还反了你们啦?你们这伙狗贼,为何擅自对潘帅用刑?这是何地?这是御设的公堂,不是你们报私仇的地方,你们对潘帅有气那是你们个人的事,不许你们在官场上撒野逞强。本官是奉圣命遵圣旨,秉公办案,决不挟私舞弊,你们听清楚了吗?”
黄老爷的这一番话,铮铮之言掷地有声,在座的(不包括潘又安)个个听得尢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不由人不俯首贴耳五体投地。这才像个办案的样子呀!不似先前那两位主审官,还当朝宰相呢!和钦犯打得一团火热,吃吃喝喝,称兄道弟,看着人就不顺眼,像什么样子吗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