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月辩解:“我又不是那种人。”
男人执意撵人:“就给你一个礼拜,不搬走我就换锁!”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李月月终于是忍无可忍了,“我在你这都租了多少年了,平日里包顿饺子、做点饼面也没少给你送……还不是觉得你离了婚,自己拉扯孩子不容易!你翻脸不人情,一点活路不给,怪不得这么多年没人跟你……我算是知道了。”
男人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破口大骂:“狗娘养的,你骂谁呢?姓李的我告诉你,你不得好死!明天,明天我就把你东西都扔垃圾场去,你敢赖着不走,看我能不能弄死你!”
监控到此为止,之后就是李月月愤然离去,街上路人对男人声讨指点了。
重案组的人议论纷纷。
“这人是谁?”
“听起来像是李月月之前的房东。”
“他……他不知道李月月是李杜笙的姐姐?”
杜宇分析:“看来李月月并没有对周围人说过自己弟弟的事情。”
进而他转头看向许意卿:“老许分析的很对,因为李杜笙而泄愤仇杀李月月的可能性又降低了。”
重案组大家纷纷佩服,即便是已经跟许意卿共事过许多年、办过许多案子了,可许意卿的本事仍是让大家五体投地。
杜宇拍了拍手,看了眼手表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第一个有作案动机的人出现了,联系外勤组,去查一查这个人。”
许意卿也下意识看了眼手表。
已经上午九点了。
距离天黑只有10小时。
时间越来越紧,许意卿在重案组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看着自己的尸检报告。
从李月月断头里取得血液样本已经送检完毕,跟尸检的情况没有出入,也就是说初次的尸检报告能得出来的线索已经盖棺定论了。
杜宇有杜宇的事情要忙,许意卿作为法医,也在努力发挥自己的作用——
对照着尸检报告,随时处理重案组外勤民警发回来的各种线索,比对、分析,以找出对案件有用的新线索。
很快各种关于那位中年男人的信息就汇总到了杜宇这里。
负责查户籍的民警说:“杜队,男人叫赵钱宇,今年四十七岁,是江城本地人。离异,有一个闺女今年二十四岁,无业游民。”
不一会的功夫,外勤组的民警也打过了电话。
“赵钱宇在本地名声非常不好,出了名的锱铢必较,为人好赌,喜欢打牌赌钱,之前还因为这事被拘留过。听改造区的街坊邻居说,赵乾宇这人性格也差,总是因为一些小事跟邻居大吵大闹。李月月近几年一直租他家的房子,前些天因为听说明年拆迁改造,就不让李月月继续租了。”
杜宇闻言蹙眉:“有前科啊!而且看监控跟李月月在大街上吵架,有私人恩怨在里面……所以是存在动机的。”
许意卿则好奇:“他一个无业游民,又十分好赌,钱哪来的?”
杜宇跟外勤民警在电话里交谈了一会,挂了电话说:“跟户籍信息有些出入,赵乾宇只不过是没投保,查不到交税信息而已。其实他有一门捕鱼的手艺。”
江城之所以叫江城,是因为有一条大江从城中而过,将江城分成了两部分。
所以城里不少靠水的区、县都留有传了好几代的渔民,平日打打鱼,贩给酒楼饭馆,再带去水产市场上售卖,收入也很可观。
杜宇说:“据村民们说,赵乾宇虽然人很混蛋,但打渔技术出众,是那一片最好的渔民……怪不得有钱去赌。”
他微微蹙眉,对赌狗没什么好感。
这十几年办的案子,有多少是因为赌狗赌的倾家荡产走上不归路的?
跳楼、抢劫、杀人、服毒……甚至带着全家去死。
回过神来以后,杜宇突然发觉不太对劲。
许意卿坐在一旁低着头,正在认认真真核对尸检报告。
“怎么了?”他走过去问:“有什么线索?”
许意卿在看的是尸检报告里昨晚新加入的几页补充,那是他给李月月缝尸以后加进去的。
其中有给李月月断头拍的照、全身遗体照以及血液化验单。
“你看这个。”许意卿表情严肃指着李月月头颅下颚骨附近的照片说:“照片可能看的不清楚,当时我和阿生有观察过,是存在未被破坏的勒痕的……在现场的时候我们还疑惑,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会造成那细的勒痕,现在我明白了。”
在杜宇不解的眼神中,许意卿笃定说道:“是鱼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