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心,会快乐,会激动,这很好,”
“会焦虑,会疼痛,会难过,这也没关系,”
“我始终都爱着你,一直一直都爱着你,就算吵架的时候也想见到你,我们这是在磨合这段关系而已。”
“所以,亲爱的,别紧张,也不要哭,这没什么的,我们会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我们会好起来的。”
沉闷的声音在肩头响起:“……我没哭。”
“嗯嗯。”
“我父亲十五岁之后没再出现过。”
“啊……真不负责啊。”
“我母亲把弟弟过继给别人了。”
“唔、好过分啊。”
……谎言。
…………这都是谎言。
——爱是什么样的呢?
或许是一只飞得很慢、很低,能被轻易握在手中的鸟雀,赤井秀一他不能伸手去抓,他需要维持标准的狙击动作,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慢慢飞走,留下几根柔软的羽毛。
沉默了一会,黑发男人忽然道:“我嫉妒他们。”
克里斯:“……不好意思?”
“田纳西会捏你的脸。”
“等等、田纳西是我哥哥!没血缘也是哥哥!”
“冰酒24/7和你保持联系。”
“……冰酒和我是纯粹的工作关系,我付她三倍工资,超好用——好的我以后注意!”
“每次出大型任务你一定在琴酒的队里。”
“他是怕我死了……他一直不怎么喜欢我来着……”
“你有什么都发给红星一份。”
“那是性格有点奇怪的朋友、而且那孩子才多大啊……”
狼一样的绿眸暗沉沉的看向他,他被推到在台阶上,布满老茧的手也缠绕上脖颈:
“——为什么你不能只看着我呢?”
漂亮的蓝眼睛回望过来,赤井秀一能从他的眼里看见迷惑与恐惧:“……可那样的话,那不是健康的亲、”
“可你发过誓,说过你爱我吧,不论贫穷、疾病、灾厄。”
“是、是的,可是——”
长而密的黑发覆盖下来,仿佛世界忽然黑了,他看不见光,他只能看着诸星大的嘴唇是如何一张一合:
“我没有朋友,我只有你。”
“但是——”
“这次也是一样,不应该和作为爱人的我去吗?和作为爱人的我去也会更开心吧,为什么要和琴酒去?”
“这只是工作,我们没有、”
“我只能安静的等着,这不公平。”
“可是,”金发年轻人艰难的发着抖说,“我感觉不是这样的,我感觉不太对劲、我不、”
黑发男人俯身,把那些挣扎与彷徨统统吞下,碾成曲不成调的破碎音节,变成灼热滚烫的吐息:
“你不能要我只能在一旁等着,看着我,克托——好好看着我,你要只能看着我,这才公平,不是吗?”
“是、是这样、”
“我们要公平,对吧?”
“是、是、可——”
……这真的不难。
不过是故意擦肩而过、故意错开的手、故意冷淡的脸,不过是冷暴力。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不过是用捏造的过去、捏造的阴影去让樱桃白兰地同情与心疼,不过是给诸星大的嫉妒一个合乎逻辑的理由,不过是顺理成章去要求樱桃白兰地斩断那些联系。
他要樱桃白兰地记得去报备自己去哪、回不回家吃饭,要他公开他的行踪,能被反过来推论他去见了谁做了什么,组织计划杀谁合伙人又是谁。
他要自己说“借我用下手机,我的没电了”的时候,樱桃白兰地能做到直接给他,再报一段密码,要能直接录了他的指纹。
他要樱桃白兰地忘掉什么是“正常的亲密关系”,他要樱桃白兰地是只看得到他。
现在也是如此,赤井秀一仍然知道该怎么调动樱桃白兰地的情绪,他依然知道该怎么让他感觉不好、感觉糟透了、感觉濒临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