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豪的眼皮跳了跳,一拳砸在白洵耳侧的瓷砖上:“白洵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我在你身上花费了这么多感情,我都原谅你有个那玩意儿了,你得给我个说法!”
眼见着比自己高了半头有余的大男人急得红了眼,像是要流下泪来,白洵几乎要冷笑出声。真正被强暴的苦主都还没什么表示,反倒是加害人先委屈上了。
这样的态度根本不是来讨说法的。他只是不满意当前的答案,想要通过武力胁迫的方式威吓对方给出一个他想要的让步。非常拙劣且幼稚的话术,连谈判手段都算不上,顶多是张晚来在超市零食区满地撒泼打滚的那个路数。
“别装听不懂人话了行吗,我的意思一直很明确。我们一直都开诚布公、信息平等,不要说得像是我在强迫你。之前没和你翻脸是照顾你高考前的心态,别得了便宜卖还乖了大哥,请你从哪来的滚回哪去好吗?”白洵听见自己的语速越来越快,言辞也越来越尖锐,随着话音落下,他确信自己听见对方拳头的骨节被捏出咔吧一声。
他心里暗暗发笑,啊,急了。
果然,下一秒,那拳头便直线朝自己招呼过来,这一次的落点不再是墙,而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颧骨上。
缺乏锻炼的身体不负众望地倒了下去;在那之前,目光的最后一个落点是右手边五步远的上空,那里有一只摄像头,安静且忠诚地在墙角记录下了这场霸凌的全过程。
白洵在地上躺了一会儿。那一拳虽然不至于像里那样让他口鼻流血、眼冒金星,却也足够几秒钟找不着北的晕眩。他很慢地坐起来,用手掌抹了抹嘴角,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血。
靳豪发完火,倒是露出了些后怕的神色,可又不愿失了面子,虚张声势地追问:“……你确认你是这么想的?”
声音依旧恶狠狠的,却已经失了底气。但白洵敢肯定,这点短暂的心虚散去后,这人一定会再次对自己施暴。他作出一副被打懵了的样子,脑子却转得飞快:跑,还是撑到有人来?刚刚收卷铃声已经响过,这里阴凉,离考场也近,想必几分钟内就会有不少学生经过,但好痛……行吧,再挨一下就撤!
眼见着寸头抬起脚来,他瞳孔一缩,下意识地闭眼,随后便感到肋下遭到重击。说不清痛感与反胃感的先来后到,白洵惨叫了一声,捂住腹部蜷成了一团。
遭,玩脱了。白洵感到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颤抖着冒出冷汗,开始后悔没有及时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事到如今,自己短时间内捡不回行动力,只能挨满一套毒打了。他一边试着调匀颤抖的呼吸,一边尽可能地护住脆弱的头部,祈祷自己别被打晕在这里。
靳豪果然觉得不够解恨,抬起脚来还要再踹,却听见走廊另一头传来一声愤怒的暴喝:“你在干什么!”
惹事者错愕地转头去看,只见声音的主人——一位满面胡茬、满身亮黄的眯眯眼中年男人——带着个穿了校服衬衫的少年,正向这边冲来。他心知大事不妙,后退两步,仗着三年来对学校构造的了解,脚底抹油般从另一条路溜走了。
秦不言又追了几步,确定了赶不上后只得气鼓鼓地折返;而老道如秦骋熟知穷寇莫追的道理,早在抵达白洵身前时就已经停下,扶着人靠墙坐起身。
“狗崽子,太不像话了,”他眼见着白洵颧骨上的淤青渐渐显色,愤慨地骂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说话吗?”
一开始最剧烈的闷然的痛感已经捱过去,现在反而因抓住了把柄而感到有些轻松——白洵当然不可能这么回答。他只是对着秦骋勉力笑了笑,又将目光投向小跑着赶回来的秦不言:“没事,不严重。姨丈回来路上辛苦了——不言,恭喜渡劫完毕,中午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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