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煅的胳膊很结实，肌肉顺着骨骼一路绵延起伏，若是被环在其中，那感觉一定像是身处群山环抱的世外桃源。
多少有点儿假公济私。孙卯的手掌移动得很缓慢，充分感受着每一寸肌肉的力量与皮肤的温度。
也很有弹性，像唐煅这个人一样，总是坚硬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柔软。孙卯抿嘴笑。
他是狡黠的。不得不承认。
“你乐什么？“
孙卯的笑戛然而止。被抓现行一样傻愣愣地望着唐煅。
唐煅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也在瞅着他。
孙卯的嘴唇几番翕动，但都是徒劳无功的挣扎。一个字儿也解释不出来。反倒把自己憋红了脸。
他索性咬住了嘴唇，后悔那“心思不正“的笑容似的，用牙齿磋磨着下唇以作惩罚。
嘴唇被他咬出了一道红线，衬着他脸颊上的两团红晕。
他睫毛低垂，盖住了眼窝。
他眼窝深邃，藏着些情愫。
灯光一照，他就变得流淌。明明是张有棱有角的脸，偏偏是个绵软谦卑的性子。
那脾性里透出的柔顺，沿着他骨骼的棱角起伏流淌。像春水磨蹭着河岸，缠绵不断。
他的手还握着唐煅的胳膊，指尖下意识地抠弄着，就像他平时慌张的时候搓着衣襟一般。
唐煅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
孙卯的胸膛也在快速起伏。
唐煅屈起胳膊，用手指若有似无地触碰了孙卯搭在他大臂上的手。
那指尖成了圆心，孙卯就像是圆的轨迹绕着那一点，身子开始轻飘飘地移动。
他没从沙发上站起，反而是越移动越低。
离开沙发时几乎就是蹲着的姿态，转动到唐煅身侧时，已经变成了跪坐。
他停在了唐煅身体正中央，胯部。
唐煅还躺在沙发上。喘息一声沉似一声。
孙卯试探着，屈身，下巴慢慢靠近了唐煅的下体。
裤子已经被撑起，能明显看到个帐篷的形状。
蜻蜓点水般地蹭了蹭。用下巴磕蹭着那帐篷的尖房顶。
瞬间那里就又胀大了几分。裤子已经紧巴巴地装不下。
唐煅沉重的呼吸声中已经有了抑制不住的颤抖。
孙卯将双手搭在了唐煅的皮带扣上停留了两秒。
唐煅没有反应。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
于是孙卯开始解皮带。动作灵巧而轻柔。
皮带被解开。
扣子被解开。
拉链拉下的一瞬间唐煅猛地坐起身，一把推开了孙卯。
劲儿很大，像是下意识地自卫反应。孙卯猝不及防向后倒。
唐煅又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
但也仅止于此。孙卯重新稳住了重心后，唐煅马上松开了手。像是摸到了什么带刺儿的东西一样迅速收回。
他很沉默，呼吸依然沉重而颤抖。但他很克制，咬着牙一个字儿都不说。
他在兜里摸烟。手有些抖，几次没有伸进裤子口袋里去。孙卯试探着用指尖勾开了那口袋的边缘。
“谢谢。”他压抑着、低声说。
然后就像是躲瘟神一样，唐煅手掌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塞进了口袋。孙卯很有眼色地挪开了手指。
唐煅掏出烟盒，抖了好几下才掉出一根。又抖了好几下掉出了打火机。
但他的手太抖，打火机的火花亮了又熄，熄了又亮，就是点不燃，像是要把这本就逼仄的房间里的空气全都耗尽。
“我来……”孙卯摊开手掌，候在唐煅手边。
唐煅松了手，火机滑落在孙卯掌心。
火苗窜起，唐煅夹着烟靠近。
他们之间升腾起缭绕的烟雾，藏起了彼此起伏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