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排么?“唐煅问。
汪昭炜摇头。一则是他真得走不动了,唐煅今天像是有心事,憋着股劲儿往死里做,时间虽拖得不算长但太狠太猛,更像是发泄。
二则是他舍不得。排空了就空了。
他翻了个身想躺平了喘两口气儿,这才在身下见到个深灰色衬衫。
是唐煅的衬衫。
他抬眼看,发现唐煅此刻只穿了件黑色短袖。原本挂在外面的衬衫不知道何时被脱下垫在了自己的下身。
那衬衫已经一团糟了,上面全都是精液。
“你要懒得去厕所就躺上面吧,排出来就排出来了。”唐煅毫不在意地说。
“你咋用你衣服……”汪昭炜把衬衫一角攥在手上问他。
“没找到合适的垫的,怕弄脏沙发。”唐煅回答得很随意,从餐桌上扯出张纸巾简单擦了擦下身就提上裤子瘫坐在了沙发另一端。
汪昭炜的鼻子有点酸。
他俩在沙发上做过一次,做到一半儿汪昭炜忽然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在唐煅愤怒又惊异的注视中飞奔向洗手间拿了个大浴巾垫在了沙发上。
“沙发是我妈从意大利订的,连面料都是原装进口,不能水洗,要让她发现脏了她得叽歪好几个月。”他抱歉地给唐煅解释。
他是知道唐煅的暴脾气的,睡觉蹲坑和操人,这三件事不能被打断,是原则。
能让他顶风作案的,也只有他的母后大人。
唐煅当时虽然气得想杀了汪昭炜,但怎么也还是没想到他的那个“妈”最终成为了横亘在自己感情和事业两条道路上迈不过去的坎儿。
那天汪昭炜光着屁股跪在地上求唐煅,鼻涕眼泪抹了唐煅一裤腿儿,这才勉强没分手。
后来唐煅懒得做了,说没兴致了,还是汪昭炜跪在唐煅胯间给他口出来的。
汪昭炜不是个sub。也不是M。在唐煅之前他一直是个虽骚但傲娇的0,享受着众1们的追逐和献媚。
但为了留住唐煅,紧急关头他什么都可以是。
他一直以为唐煅恨死了关于沙发的这毛病。所以今天他连提都没敢提。但没想到,唐煅不仅记下了,还不动神色地做了。
他鼻子有些酸,不知道是感动于唐煅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细致和温柔,还是心疼唐煅到头来的隐忍于接受。
那么一个强按头都不屈服的人,还是弯下腰走了一条窄小的路。
汪昭炜忽然有些恨自己的母亲。
关于她对唐煅学业事业的打压和对他俩感情的干涉,以前他也有过怨气,但畏惧与顺从更多,顺从到很难有强烈敌对的情绪产生。他一直都是个富二代妈宝。
但此刻,他心里像是被什么尖刺划到了。
是唐煅一言不发的低头。
“再做一次吧。”汪昭炜说。
他想补偿,可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一张嘴就说了这样的鬼话。
唐煅摇头。
他们之前连着做三四次都很正常,可今天唐煅却摇头了。
他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摸烟,然后又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这次烟盒里还有烟,没有留给汪昭炜献殷勤的机会。
唐煅有心事。汪昭炜打来的路上就看出来了。
这次唐煅之所以没推三阻四,甚至是主动要求来打一炮,汪昭炜知道带有发泄的成分。他一点儿也不排斥沦为宣泄情绪的工具,只要是给唐煅宣泄。
可他没想到唐煅这心事这么重。荷尔蒙散去前怒气冲天,荷尔蒙散去后又意志消沉。
“饿不?“
明明想问“怎么了“,话到嘴边变成了”饿不“。汪昭炜完美避开了所有有可能成为怨妇的坑。
一口烟吞吐。
“嗯。”唐煅说。
“我去吃点儿饭。”唐煅又说。
还不等汪昭炜反应过来呢,唐煅就起身离开了。
“操你大爷的你还真去吃饭了?!”汪昭炜大骂。
然而门已经“砰”地一声关上了。
还是那个他永远也琢磨不透的唐煅。
汪昭炜气急败坏地随手团起手里的东西就朝门上砸。意识到那是唐煅的衬衫后他又弹簧一样从沙发上窜起跑出去接。
躲不过的周二。
行动在晚十二点,路上的行人最少、发廊的生意最好的时候。
唐煅换上了警服,天色又暗,警灯闪烁,人影憧憧,没有人留意到这位不苟言笑的警察就是之前那个穿着便衣在街上晃悠的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