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是浑然天成的卧底材料。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颇有一种亦正亦邪道上人的感觉。
唐煅又去了趟洗手间，留意了一下路线和其他出口。
男厕所也很正常。装修的简单干净，去的人也就是拉屎撒尿加洗手，没啥劲爆的画面。
为了拖延点儿时间，唐煅掏出鸡儿来尿了一泡。
别说，这一尿，还真尿出些名堂。
旁边一个皮夹克机车型男，尿的时候胯间钥匙晃荡，唐煅瞧见那上面居然也挂了一个和酒吧Logo一模一样的钥匙扣，U盘大小，不怎么起眼。但这男的一身黑，所以腰间那绿豹纹加粉就成了唯一亮色。
“你瞅啥？“那男的抬着下巴瞪着眼睛问唐煅。
唐煅低低眼皮儿挪开了在他胯间打量的目光。
“瞅你鸡大。“他谦逊地说。
那男的得意地哼了一声，故意使劲儿甩了甩鸡才提裤子走的。
越甩那钥匙扣越晃荡得抢眼，晃成了一道杂交彩虹。
算是刻进唐煅心里了。
他回到大厅坐回卡座，若无其事地打量着满屋子的人，想再瞅瞅谁还有这玩意儿。灯光条件实在不好，他得集中注意力去看，但有几个拉拉扯扯的人一直在他视线里晃悠。
刚好站在灯球底下，晃眼得厉害，看身形打扮是一个女的和俩男的，看动作大概是那女的在推销酒，那俩男的不想买，女的执意在纠缠。
一直就挡着唐煅的视野。
他索性站起身，从那女人背后经过。
“放我桌上去吧，我爱喝这个，我去吧台拿点冰块。”
路过女人时他说。
刚好借着这个机会，他在酒吧里晃悠了一圈，果真又零零星星看到几个有着杂交蝴蝶结挂饰的。都是男的。
回座位的时候那俩男的已经走了，女人还站在灯球底下。
唐煅只注意到了自己桌上的酒和账单，灯光太晃眼，他看不清上面到底有几个零，抬笔就签了。
女人好像还想说什么，唐煅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摆摆手让女人从他的观察视野中撤出。酒吧的噪音、不流动的空气和又暗又乱的打灯已经给唐煅高速运转的大脑造成了很多额外负担，他是能少说一句话就少说一句话。
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大刘在值班。
“我建议先别端，那就是个过场，往下深挖肯定有大戏。”唐煅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你咋累这样？不是去公费享受了吗？”大刘看唐煅皱个眉闭眼睛的样子问。
“我宁愿替你去接一个月孩子。”唐煅懒得解释随口打发。他一说话就想吐，晕车似的。也不知道是洋酒闹的还是那里的灯光空气。
大刘也看出来他不怎么舒服。“行，那你早点回去歇着吧，明天开会的时候把今天的情况都整理好汇报一下。”
唐煅没客气，起身就准备回家。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返回身从屁股兜里摸出个账单拍在了桌上。
大刘还在对着电脑屏幕忙活，只“嗯”了一声。
唐煅就转身走了。
果不其然，五秒之后身后传来大刘的怒吼。
“你咋点了这么贵的酒啊！你咋点的啊！也没教你这个酒的词儿啊！你看是公费报销就使劲儿薅羊毛啊！羊都秃了你知道不！”
相隔几个路口的背街小巷里，孙卯走出了那个地下二层。
他没有换装，还是那一身女装，假发，浓妆艳抹。
像是刚从个群魔乱舞的地狱重新走回人间。有点儿冷，夜风吹着。
人间是冷。
这是他连着三个晚上赚到的唯一提成。这个酒吧的卖酒女郎不少，但好像奶气的甜妹更受欢迎，对他这款的不怎么友好，他打算明天换个地方试试。
自从那个夜总会关门，他就一直到处踅摸着能多挣钱的营业场所。
还有几盏街灯没熄，他走到灯影之下时，觉得那光束洒在身上有些暖意。
有了这笔提成，起码能支应上一小段时间的开销了。
只是还不知道这位好心的警官叫什么。他想。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