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静,浓霜。
寒风催夜凉。
“哗!”冰冷的水迎面泼来,灌进脖颈,一身锦衣也正湿哒哒地淌着水。一缕缕散乱的鬓发贴脸垂下,凝下一滴滴水珠,在风中微颤。窒息的冷让他迎风而咳。剧烈的咳声颤动着他的双肩,甚至让他几乎无法站稳。
齐恒在一旁轻轻扬着嘴角,咧开不可一世的笑容。
楚涛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平静。
自醒来便如此。没有了白衣圣使——甚至没有一个人承认白衣圣使的存在,或是承认与江韶云的交战,秦家人消失得一个不见,就连逐羽剑派的剑客们也消失了。似乎只是自己做了个恍惚的梦。梦境与现实唯一的勾连就是心口强烈的钝痛——来自与江韶云欲置之死地的一击。
对面抛掷过来一个利落的声音:“少主,这小子嘴太硬,死不吭气儿!”
齐恒点头笑道:“无妨,我有的是耐性!”刀一样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挥挥手,于是更冰冷的水从楚涛的头顶浇下。数个大汉架着他的肩膀,不容他反抗或躲闪。
但是,楚涛似乎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结结实实地立定,任水淌过自己晦暗苍白的面容,犹如石雕。双目如炬,嘴角勾着冷冽与倔强。南岸人的风骨,丝毫不减。
齐恒不免有些气短。
他忘了自己面对的是楚涛,南岸武林的盟首。楚涛能够坐领一方,自然绝非表面的温和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