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萧牧还在公司里跟各部门经理开着例会。
秘书神色慌张地推门叫他,“萧总,有您的电话——”
他还没有察觉到事态的严重,只淡漠地说了一句,“接进来。”
秘书踌躇了几秒,却是拧着眉头走到他面前,俯下身,附近他耳边低声说道,“萧总,萧夫人被抓进公安局里了……”
他面色顿时僵硬,丢下一句,“散会!”旋转就转身大步跨出了会议室,心跳快而乱。
秘书从身后追了上来,在身旁大概地跟他报告了母亲涉及白粉的事情,又给他联系了白律师,叫上了司机,一行四人便匆匆地赶到了公安局……
秘书和司机留在了车里,萧牧则在律师的陪同下进去找了负责萧夫人案子的警官。
白律师随后就去咨询办理保释的手续,萧牧则在灰败的关押室里,见到了面容稍嫌憔悴的母亲,发丝凌乱、眼眶红红的样子。
一见到他来,母亲的情绪就很激动,在民警的厉声喝止下,才肯安坐在椅子上,只是心碎地看着他。
一股隐约的生离死别的沉重感,让他不忍地拧开了脸去。
他不想看见这样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母亲?
隔了一层薄薄的玻璃窗,萧夫人流下了两行浊烫的泪水,不舍地在玻璃上抚摸着儿子的俊容,喃喃地轻唤,“小牧、小牧、小牧……”
一声声地肝肠寸断、催人泪下。
萧牧怒其不争,低吼道,“妈,我昨晚就警告过你的,不要铤而走险!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萧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竟还强颜欢笑地安慰儿子,“小牧,你不要担心妈。妈没事的,我手上有很多关于他的秘密,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来救我出去的,你不要难受……”
萧牧没想到母亲竟然还是一付没有半点悔改的样子!
只恼得恨不得可以用力地摇醒她,“妈,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沾上这种东西就是在犯罪,交易更是非法的!而且,你现在已经落得这个下场了,他还能怎么救你?劫狱吗?这些警察都不是吃素的!
妈,听我一句劝,跟政(和谐)府坦白吧!告诉警官,那个人的身份资料住址,协助警方早日逮捕他归案,你也算将功折罪,法官也许还会轻判你……”
“小牧!”
萧夫人冷冷地叫了他一声,并不为儿子的劝说而有所动容,憔悴的面容上反而意外地染满了深深的仇恨,
“小牧,你知道是谁把妈妈送进这里来的吗?是霍天远!是顾依晨叫她老公亲手把妈逮进局里的,知道吗?现在,只有那个人才能救妈了!你帮我转告顾依晨一声,她最好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否则,她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吞了那个人的货,那些人不会放过她的!还有,如果她不叫霍天远设法放我出去,我就会供出顾琛豪是窝藏这批白粉的从犯!我萧氏倒了,顾氏也别想独活!”
“妈!”
萧牧气得“嚯”地一下站起来,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掌,冰冷而坚硬的玻璃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手也拍得生疼而血红起来,
“我再说一遍,晨晨是我爱的女人,我不允许别人去伤害她,即使是妈,你也不能!”
关押室里监视的民警见他们母子谈话的情景越来越紧绷,不客气地强行提前结束了两人的会面。
萧夫人被拉走的时候还犹是怨怼地瞪着萧牧,“小牧,我是你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萧牧僵硬地挺直脊背,木然地迈出了关押室……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他?
他有多想对母亲尽孝,又有多爱晨晨,可是,为什么偏偏母亲要针对晨晨,要他被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天下父母心。妈,为什么你就不能再多爱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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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而安静的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奔驰车飞快地驰骋着……
越来越稀疏的车流,和路上越来越单一稀少的广告牌,让顾依晨意识到,他们正一直驶往越来越偏僻的城郊。
李潇在刀疤男人鲁大明的威胁利诱下,终于拨下了霍天远的号码。
手机在连接信号中,顾依晨听到,话筒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彩铃声,心跳蓦地狂跳了几拍,手心紧紧地攥紧了椅座: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你们俩同时打电话给霍天远,看他愿意来救哪一个,我就放了那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