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只见冷光一闪,利刃往脖颈斩来,锡尔法用手枷向上一挡,金属相撞,剑锋被弹开了,锡尔法快速转身,以防守的架势将手臂挡在脸前。
埃瑞琉斯的侍卫眉头一拧,单手剑再次砍来,攻势凌厉,劈得手枷铮铮作响。锡尔法的双手被困在手枷中,被严重限制了行动,他一开始还顾虑到这里的陈设精致华贵,然而当性命受到威胁,以角斗为生的奴隶凶相毕露。
他微微踮起脚来小步移动,看起来一瘸一拐的,样子有点滑稽。但是这样像拳手一样不断地变化移动节奏,却让侍卫无法确定攻击的时机。锡尔法挡过一次剑斩,趁对方被震得后退之时,利用体重猛地将人扑在地上,用手枷砸他的脸,只一下鼻梁就从中段歪向了左边,侍卫哀嚎起来,压在他身上的困兽却恍若未闻,又一次抬起手要砸下去——
埃瑞琉斯三世看到这里,抬手按下旁边的铃,下一秒,守在门口的几个侍卫破门而入,训练有素的卫兵先是挡住了锡尔法往下砸的势头,以免那个可怜人死在这里。
剑刃擦过皮肤,牵出一串血珠,锡尔法闷哼一声,凶狠地向左一撞,把左侧的人顶得倒在地上,然后就地一滚,避开了差点捅进他腹部的刀剑,但是腰侧仍然不可避免地被剌开一道口子。他看起来完全进入了应激状态,拼命地攻击反抗,身上越是见血,攻势就越是疯狂。
侍卫们害怕伤到国王陛下,难免束手束脚,手忙脚乱地架住锡尔法,有人用肘部用力往他脸侧打了一拳,锡尔法被这一下揍得懵了,紧接着,膝弯被猛地一扫,膝盖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脸也被侧着按在地上。
锡尔法浑身肌肉紧绷着,抬起眼睛盯着周围的人,喘着粗气,口鼻在地上晕出一片白雾。
“不错,锡尔法,”国王为自己倒了三指的葡萄酒,本来这件事该是他的贴身侍卫做的,只是这个可怜人现在已经昏过去了,“你现在让我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皇家侍卫团的实力了。把他松开吧,诸位。”
“这——”侍卫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遵从了国王的命令,松开锡尔法,纷纷单膝下跪,在国王面前恭顺地垂首,一手还虚握在剑柄上,为防这个奴隶突然暴起伤人。
锡尔法艰难地撑着爬起来,将一口带血的唾沫啐在地上。他一站起来就看见周围所有人都单膝跪在地上,微微偏过头,用尖锐的视线自下而上地盯着他。
“你似乎并不甘心。”埃瑞琉斯三世说。
空气一时间沉寂了。锡尔法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话原来是对自己说的。
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挨打。”
“你挨打是因为你身为奴隶,言行无状,侮辱了你的君王、你的主人。”
“侮辱?”锡尔法重复了一遍,“……因为我夸您美丽吗?”
锡尔法的神情就好像埃瑞琉斯三世在无理取闹。脖子上的项圈被向前一拽,他不得不踉跄向前两步,低头与那双蓝眼睛对视。
“你对我甚至不行跪礼,”埃瑞琉斯三世说,“光这一点就足以要你的命。”
锡尔法微微张着嘴,吃惊地看着他。“抱歉,我不知道,希望现在还来得及。”他说,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双膝跪地,跪坐在埃瑞琉斯三世膝旁,像条驯顺的大狗一样。
国王陛下陷入了沉默。这个奴隶太桀骜又太老实,让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挥了挥手,说:“退下吧,让我和他单独谈谈。”
侍卫们更深地低下头,不敢忤逆,但明显也不愿赞同。埃瑞琉斯三世转而问锡尔法:“你最珍视的东西是什么?”
锡尔法愣了一下:“……金币。”
“金币?”
埃瑞琉斯三世从钱袋里取出一枚金币,随手抛给他。金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锡尔法紧紧盯着它,瞳孔收直,脖子和手上的铁链哗哗响动;他没办法伸手去接,竟然扑上去用牙咬住。锡尔法叼着金币,就像护食的狗一样防备地瞅着所有人。
埃瑞琉斯三世大笑起来:“好啊,那就以你最喜欢的金币发誓忠诚于我。钱对我来说是最廉价的东西了,锡尔法。在我身边,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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