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予蓦然睁眼,气得腮帮子都鼓了鼓,“你又没告诉我出门是为了工作!”
顶灯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照得亮盈盈,就算因为皱眉而眯了起来也没多少威慑力,让人更想欺负。
宋延霆神情微顿,忍下那种去摸摸他逗逗他的冲动,准备先和夏时予讲清楚道理。
“我是为了工作,但你可以当成顺便出来走走,不好么?”
平心而论,阜园市的整体环境确实比常宁市优秀许多,空气清透,四处都是繁密葱郁的花草,就连他们今天去的那个老旧小区也奇异地有种山明水秀的氛围。
不少常宁市居民会在周末到阜园市逛一逛,就当短途旅行了,有的人不喜欢跑景点,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兜风也能玩上一整天,若不是夏时予心理预期太高,宋延霆这样带他出来走走也挺有意思的。
但夏时予才不承认是自己想多了,嘴硬道,“这叫出来走走吗?这叫出差!”
两人磨合了一段时间,对彼此的情绪反应都不陌生,而夏时予一般不会和他争论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从他咬文嚼字的执拗中,宋延霆发觉夏时予不是真的生气。
或者说,夏时予生的是那种想被顺顺毛的气。
宋延霆放弃讲道理的想法,屈指拨开落在他眼角的头发,哄道,“是我没考虑好。”
夏时予偏头躲避他的触碰,嘴角拉得更厉害了。
宋延霆又说,“明早我还要去信安小区一趟,下午回来再带你出去玩,这样就不算出差了,行吗?”
夏时予眨了眨眼,像是在认真思考,但宋延霆看出他的沉默是因为赌气,好笑地垂下眼睛,不由分说地吻了一下那柔软的唇瓣。
“唔——”
夏时予心底的气霎时消了一大半,只是象征性地挣动几下,两只手腕却被一股强硬的力道地控制在胸口。
“不想出去吗?那你睡个懒觉起来我们就回家。”宋延霆继续追问,防止夏时予逃跑的同时也很有分寸,不会弄疼他。
锢在夏时予腕间的大掌温暖而干燥,拇指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挠动,像是某种习惯性的安抚。
夏时予暗叫糟糕,快要绷不住冷脸,浓密的睫毛“唰”地盖下来,切断那道温存的视线。
宋延霆见他咬紧嘴唇,清瘦的下颌线颇有些倔强的意味,眉梢微挑,捏着夏时予两只爪子举高到他头顶,另一只手则固定住他的下巴,低声警告道。
“不准不理人。”
手臂都被按在耳侧,浴袍因为牵拉而扯松,一缕寒气顺着领口的空隙飘进来,夏时予细嫩的皮肤瞬间起了层疙瘩。
被摆成城门大开的姿态让夏时予有些难为情,可他还没屈服,回道,“……我没有不理人。”
“那我们明天怎么安排,嗯?你说了算。”
“不知道,看你吧。”夏时予半阖眼睑,无所谓道。
“……”这人显然不是诚心想交流,宋延霆深深看了他一眼,“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
夏时予动也不动,固执地保持高冷的态度。
宋延霆也不和他多话了,凭借四肢修长的优势把夏时予的双手牢牢按在床头,低头含住莹润的唇珠。
开始夏时予想装作无动于衷,但宋延霆甚至连他口腔中哪里最敏感都一清二楚,在那处猛攻,很快他连表面的淡定都维持不下去了,矜持地伸出舌尖回应。
酒店临近街道,开着窗时噪音很明显,车辆发动的声音、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和人们隐约的交谈声重叠在一起,见缝插针地折磨他们的耳朵。
但忽然之间,所有不相干的背景音都被推远了,只剩彼此粗重的呼吸。
又酥又痒的刺激感宛如潮水般涌上来,冲击着夏时予的脊椎和胸腔,浑身都骨头都变得软乎乎的,令他心甘情愿让宋延霆占据主导权。
“嗯~”夏时予主动偏了偏脑袋,避开两人相触的鼻梁,让这个吻更加缠绵,迷乱的哼声不小心在换气的时候逸了出来。
宋延霆的动作停了半拍,挑起夏时予的下巴观察他的表情,“这不是会吱声吗?”
夏时予用被亲得湿漉漉的眼睛瞪回去,这倒使宋延霆愈发觉得他这幅模样是自己的杰作,唇角轻扬。
夏时予语气黏糊地说,“你好烦。”
宋延霆坦然接受批评,然后换了个角度亲过去,手指滑进夏时予松开的浴袍,探到后腰狠狠握了一把。
夏时予一个激灵支起身子,刚好撞进宋延霆怀中,被对方身上冷调的香气迎面罩住。
“痒……别弄我……”夏时予双臂被束缚着,根本腾不出手来反抗,只能扭腰躲避。
但他这么一扭,全身就无可避免地跟着动,浴袍彻底散开了,雪白的布料从中间剥出白净的胸膛,嫣红凸起的小点看起来格外惹眼。
宋延霆专心地吻着他,感觉有冷气呼来,手臂卸了力,让夏时予躺回被褥上,翻起被角将他的身体裹好,一点也没受到影响,把人吃了个干净。
夏时予张开嘴巴一喘一喘地承受,某一刻宋延霆又转换了攻略目标,从他的唇角缓缓吻到下巴和脸颊。
耳边忽然响起宋延霆低沉嘶哑的声音。
“明天想干什么,能说了么?”
夏时予不答话,难耐地仰头索吻,宋延霆不理他,目光定在那张渴求的脸上。
“呃嗯——”带着热度的手掌在身上游走,夏时予短促地哼了声,秀气的眉毛拧紧,条件反射地想看一眼宋延霆的动作,却被自己身上的被子挡住视线。
大概是发觉夏时予没了力气,宋延霆放开他,夏时予的手臂保持上举的姿势垂落下来,在床面压出浅浅的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