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们的晚宴总是衣着光鲜,风光无限地漂浮在平民百姓的生活之上,以至于人人都习惯性地以为商场争斗也会像那样,有许多难以想象的高超手段。
可事实是,最粗暴的办法永远就是最有效的办法。
当年那块地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各家房地产开发商都对其虎视眈眈,而长实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新弘地产,就是背后做局的人。新弘地产的董事长亲自找到陈孝平,说希望和新义安达成合作。
陈孝平答应了,他对韩江雪说:“这件事由你去做,别让我失望。”
那是韩江雪真正经手办过的第一件大事,也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但也正因为是第一次,经验不足,所以做得还不够干净,以至于被人拿到了把柄。陈孝平知道后很平静,似乎完全不担心新弘地产过河拆桥,他告诉韩江雪:“自己犯的错自己收拾。不过有我在,他们不会怎么样。”
可惜现在陈孝平已经死透了,韩江雪成了新义安话事人。手握把柄的人就像做了一场成功投资,押对筹码,利润翻番。
如今又有人用同样的手法做局,韩江雪没理由不去怀疑这是一个提醒。只是这一切将止步于提醒,还是幕后之人会另有所图,他还不能断言,只能暂时静观其变。
眼下更令他烦恼的还是如何同万径沟通。
她这些年在黑社会一路摸爬滚打,学会了如何与人周旋,学会了如何安抚人心,学会了怎么杀人最简单直接,唯独无处去学怎么做一个父亲。
更糟糕的是,他和万径之间已经发生了超越父子关系的行为,这使得本该在“父亲”的名义下合乎情理的关心失去了正当性。
指针摆过十一点,万径推开家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饭桌边上的韩江雪。那人应该已经洗过澡了,带有沐浴露气味的水汽飘散在空气里,其中似乎还参杂着汤的香味。
仿佛是人类基因里天生带有的认识,万径一看这个场面,就知道对方是在特意等他,并且肯定有重要的话要讲。
“阿爸。”他主动开口。
“回来了?食过晚饭了吧。”韩江雪问道。
“嗯。”
听到回答的韩江雪站起身,说:“煲了汤,给你装一碗。”
万径眼看着那人朝厨房走去,眨眨眼也跟过去。
灶台上的汤煲用小火温着,韩江雪揭开盖子,原本被沐浴露压着的香味立刻变得浓烈起来。
“晚饭食咗乜?”韩江雪一边向碗里盛汤,一边问。
万径走到韩江雪身边歪头打量一眼,确定这人没有在生气后,凑到对方耳边,说:“阿爸,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问我。”
被看穿的韩江雪有一瞬间觉得局促,不过他表情控制的很好,几乎叫人看不出来。短暂的沉默后,他从善如流地问道:“最近早出晚归,忙乜?”
“你想知道?”
“……你肯讲吗?”
“我当然肯。你是我爸,愿意花时间关心我,我很开心,”万径说道,“但是你想我告诉你多少呢?”
这话问得耐人寻味,让韩江雪隐约感觉到一种带有谈判性质的索求。他低头沉默许久,不知想到什么,又转头定定看了万径三秒,接着伸出手,扣住对方的皮带。
然而万径制止了他。这让韩江雪的手略微尴尬地停住,他看着万径,等待对方说话的同时也在仔细考量对方的心思。
万径无奈,他说:“阿爸,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不懂?”
明明你只要多关心我,我什么都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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