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走了,打算什么时候出来?”森尔金屈指在木柜上叩出两声,门外还有那个卫队长的声音,犹豫地对傅柯说着些什么。他低头注视,柜子仍然闭得紧紧的。
“不想说话?”他在柜门前蹲下,食指托着下巴等待柜中人的下文,语气还残留着方才的不快,有些凶,面无表情,不是哄人的那一套。老男人还是没有动静,木板相隔,如果不是森尔金大概谁也不会听得见他时断时续的喘息,甚至没有衣料的摩擦声,老男人几乎一动不动。
一句话也不说?
“……林温,我要开门了。”
里面的人看来是不会回话了,这个认知让森尔金的脸又冷了一分。但饶是这样,他扣住柜门的手还是顿了顿,给林温留下一点适应的时间。
紧接着,他终于听到了一声沙哑的呜咽。
“对不起……”
嗓音不好听,但聊胜于无。森尔金莫名松了一口气,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他又等了一会儿,想听老男人的下文,但是没有。
门外的窃窃私语就没有停止过,他们大概是叫了愈疗官,接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森尔金不再等了,食指一用力拉开了柜门,“吱嘎”一声。
老男人可怜地缩在里面,三十多岁的男人也不算小了,林温似乎毫无察觉自己已经将身体折得没有缝隙。他墨蓝的瞳孔在黑暗中散开,占据了大半的眸子。林温无神地张着嘴,在森尔金伸手要去抚摸的时候极其轻微地摇头,脸上噙满了哀戚——甚至还想将身体向角落里缩。
“林温”,森尔金不容反抗地将他的一只手抽出来,“我是谁?”
然而,老男人第一次反抗他,也用了力气挣扎着往后退,另一只手掰住他的手指,企图要他放手。但人类的力气在森尔金面前实在是太小了,最终被拎得半个身子滑出了柜子,老男人急得开口,却没有声音,仿佛说话变成了一件艰难的事情。
下一秒便被森尔金托着脖颈狠狠地咬下去。
如果不是森尔金猛地拉开柜子林温恍惚觉得自己会被溺死在这黑暗里。脑子里有好多声音,老爷夫人的、格拉的、调教师的、各种人的,唯独找不到自己的。他说了吧?他想他是说话了的,但声音太小,被淹没掉,就没有人听他。于是到最后就只能道歉了,他说了好多个对不起,不知道有几个能被听见。
“林温”,一股力量不由分说地将他往外拉,他不敢出去,却听见有人问,“我是谁?”
是谁呢?
在黑暗中待了太久,视线都变得模糊了。这时林温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多年,现在这个叫林温的人是被森尔金买下来,已经是森尔金的奴隶了。
但是,林温又敏感地想到,一个合格的奴隶是不会给主人惹麻烦的,他显然不是一个好奴隶。
主人看起来……也很生气的样子。
林温不知道要怎么办,无助地将自己往里缩,那些声音又出现了,喉咙被遏住,说不出话来。他想说他不是故意的,“可是说了也不会有人听啊”,怎么办呢……要被打了吗?还是会被扔到大街上然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