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如今汴霁谙自己偷偷动手却不带上他的这种行径,让他有种仿佛信任被狗吃了的戾气横生。
亏他之前还真相信这人鬼话的只是出去准备杀人的道具;
他还像个大傻子一样地坐在房间里等他回来,没想到对方早就自己去吃独食去了,让他像个看门狗似的守着家等他回来。
这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情?
而这还不是最可笑的,最可笑的是,作为自己去吃独食回来的那个人,反倒是一脸的心情不愉,一回来就面无表情地做着所有和平常安全搭不上边的洗碗拖地,丝毫不提及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连装都不想装一下地,自己吃饱了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意识到汴霁谙开始不带他后,盛皓干脆连书都不去读了。
他原本打算的是全天侯地盯着这个人,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跟上去。
但离奇的是,一连好几天,汴霁谙都没有出过门,且心情一直没有好转。
这就导致了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心情都压抑到了一个极点;
彼此都不作任何声响的,就连上个厕所擦肩而过时,都能感受到对方不可忽视的低气压。
这种操蛋的日子盛皓在忍了一个多星期后,终于忍无可忍。
他就像被人工饲养的洪荒猛兽般,在能够保证顿顿饱的情况下还可以岁月静好,一旦连饭都吃不饱了,那饲养员对他来说就再无任何意义,只有被他生吞活剥的份。
所以,盛皓在一晚又是无眠的夜里起床,满脸阴郁地走进汴霁谙睡觉的房间后,下手极为利落地,就用他手里的刀具直接捅进了隆起的被窝里。
因为是没有开灯的缘故,所以他并没有看清床上的一切。
直到声响从外面传来,汴霁谙拿着两瓶水推开房门并打开灯。
一瞬间亮起的房间让视野所及的一切都无处可藏。
盛皓坐在床沿,这才看清,他手底下捅的,是汴霁谙他爹留在床上的性爱娃娃……
盛皓,“……”
空气中的安静在这一刻变得很是微妙。
盛皓始终没有抬头,站在门口的汴霁谙也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诡异的默契让他们彼此都再次像被冻住了似的,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汴霁谙开口问他,“我有一点尴尬,你呢?”
盛皓还是没有抬头,语气却是抑制不住的干涩,“你怎么给这玩意儿盖被子?”
汴霁谙很如实地回答道,“你把我的艺术品给卖了,这上面有他的味道,我想他的时候可以假装他还在这里。”
“……原来如此。”
盛皓尝试用变态的思维理解性地点点头,“那你这么晚是去哪了啊?”
汴霁谙将手里的矿泉水给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再顺便锁上房门,“准备道具去了,原本想着这几天心情不好没有杀人,你一定不好受,就想着今天给你弥补回来。”
“这样啊……”盛皓若无其事地收回匕首。
氛围再一次沉寂下来。
一个多小时后,这一场架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原本还算干净整洁的屋子直接被掀了个底朝天,不仅没有一处家具算是完整,就连那床上的性爱娃娃,都被撕了个粉碎。
两人这些天来一直憋着的无名火终于在对方的重重伤口下得到了发泄。
盛皓累极了地坐在墙角,身上满是血渍,左手的骨头很明显地呈现脱臼状态,正垂吊在他身侧,根本无法抬起。
而坐在对角线墙角的汴霁谙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手心原本就在之前被盛皓用圆规给捅破了,如今更是加重的,竟直接换成了匕首。
好在他根本就没把这种小伤放在眼里,脸色毫无波澜地将匕首给拔出来后,泄愤似的朝盛皓的方向一扔,还不忘附带一句,“养不熟的白眼狼。”
盛皓不幸被打中了额头,但因为有点理亏在前,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汴霁谙吃独食的事,瞬间就像是有了底气似的,“你自己在外杀人的时候不叫我,你就是这么养的?”
汴霁谙懒得和他吵。
男人之间本就不适合废话连篇地指着鼻子对骂,有那时间还不如你死我活地打一场,血与痛的伤口可比叽里呱啦要更适合男人一点。
而不得不说的是,这一场架倒是打得极为爽快的,两人这些日子心里攒着的不舒坦都消散了不少。
盛皓有些口渴地捡起地上掉落的矿泉水,因为左手脱臼的缘故,他用膝盖给压住瓶身,右手顺利打开后正打算喝,却被汴霁谙叫住。
“那水里有大量的春药,是我今晚准备杀人的东西,你喝一个试试。”
盛皓瞬间就忍无可忍地想将手里的水抛向汴霁谙,“老子差点就喝了。”
被砸中的汴霁谙也不恼,像是想到了什么,打趣道,“喝了也没事,毕竟我爱你爱得深沉,必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情难自抑。”
“我刚才要是喝了的话,你应该感到庆幸,毕竟未来的你哭着求我,我也对你不屑一顾。”盛皓立即冷笑着反讥。
“是吗?”
汴霁谙拾起脚下的水,朝盛皓扬了扬,笑道,“那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