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开心极了。”他道出他的隐秘。
不论是以何种方式展现在他面前的杀戮,盛皓都喜欢得要命。
没人比他更加享受这种目睹同伴躯体死亡过程的病态快感了。
那种肉体被撕裂,骨骼被打碎,经脉被挑出,鲜血溅满一地的、丧心病狂的现场……
不再是书本中晦涩难明的文字,也不再是影像里不明真假的布置,更不是新闻中骇人听闻的报告,而是切切实实发生在他面前,展现在他脚下的绝美艺术品。
那般死亡的近距离接触与窥视,足以令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随之振奋起来。
可每当他驻足欣赏的时候,身边却总会有无数败兴的傻逼用他那难听的尖叫声,搅乱一整个本应该安静的“死亡展览馆”。
每次都没能让他尽兴而归。
盛皓对此郁闷极了。
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好不容易出现了几道妙趣横生的色彩,却总要被世俗的法治与伦理束缚。
不过没关系的是,今夜,他终于可以彻底释放自己;
就现在,就眼前。
“我对你为我准备的惊喜很喜欢。”
盛皓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他打开车窗,由于车辆正好开到了桥上的缘故,透过窗户吹进来风都带了点海水的咸味。
但话锋一转的,他又抱怨道,“可你每一次都要浪费我好多睡觉的时间,一次笔录八个小时,你自己算算,我得少睡多久。”
男人显得有些愧疚,又像是熟络的好友,“那怎么办?你不会要报复我吧?”
没来由的,盛皓瞧着这人自来熟的调笑神色,问,“你对每一个陌生人都这么幽默话多?”
可汴霁谙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伸出他闲置的右手,擦过盛皓炙热的脖颈,有着呼吸吹到他的皮肤上,他将副驾驶位的安全带给扯出来,系上开关,将盛皓牢牢地“捆”在座位上,捆在他的身边。
“我喜欢制造各种反差,当然,我更喜欢本身就很反差的人。所以,对于我感兴趣的人,我总会情不自禁地话唠一点。”
盛皓不自觉地抚了抚身上的泛起的疙瘩,评价一句,“这就是情话的肉麻感吗?你男朋友还在音响里喘呢,你这样说对得起他?”
汴霁谙笑得更开心了。
很快,车子就加速起来,不一会儿就行驶到了大桥的一半。
盛皓有些无奈地拿起手机,看着停滞的信号,神色有些无可奈何,“能不能把屏蔽器关了?”
“关了做什么?”汴霁谙还在踩着油门,不要命地加速着,享受着高速之下带给他的激素增长,“让你给警察报信啊?”
“可不报信的话,等会时间久了,你尸体找不到了,那怎么办?”盛皓伸了一个懒腰,一脸气定神闲。
“这么自信?”
“没办法,”
盛皓无奈地耸耸肩,“刚还在警局装完逼大放厥词,要是立下了fg没能实现的话,会被他们看笑话的。”
没想到对话竟能够如此直接坦白,男人之间的交流就是如此纯粹。
“可你不是我的对手,能靠什么赢我?”汴霁谙真诚发问。
盛皓一脸貌似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眉头紧锁,喃喃道,“是啊,能靠什么呢......”
尾音拖得极长的,是盛皓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眼的刹那,所爆发出的力量,竟直接在车子慢慢靠近栅栏边缘的瞬间,奋力抢起了汴霁谙手里的方向盘!
呲啦一声的——
车轮陡然在高速转弯的冲力竟猛然撞向了大桥的栅栏,撞向了深渊似的汪洋大海,撞向了前方看不见底的悬崖!
来不及控制,结实的越野在速度的冲驰下将铁栏撞开了一个缺口,车的前头付出了凹陷一大截的代价,驶离了桥路,就这么直线地,冲到了天际。
失重感的瞬间降临,意味着车辆的坠落,意味着接下来不可避免的死亡。
可在这种时候,几乎是同时洋溢在彼此眼底,相视而笑的,竟是浓烈到无与伦比的刺激和兴奋感。
盛皓感到扭曲又快意的,是在濒临死亡的绝地里能和方才还自负傲慢的对手同归于尽的喜悦与畅快。
那双眼里绽放的刺,像是诡异里的罂粟花,对准汴霁谙的脸,像是在说——
‘瞧瞧,你还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爽吗?’
‘爽就够了,反正老子又不怕死。’
而汴霁谙深感开怀的,是他终于在这转瞬即逝的几秒间掐住了盛皓的脖子,指尖嵌入了这人的血肉里,洋溢的血色是滚烫的温度,在坠入深海的刹那,化成了如彩缎般向上漂浮的暗色浓烟。
他再次咬住了他的猎物。
在坠入深海之际。
可这一回,摒弃掉曾经遗憾的,他终于抓住了他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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