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和付砚一同走出更衣室时,他的步子虚晃,没注意看路差点一脚踹在门槛上往前一摔,付砚眼疾手快伸出长臂将人揽入自己怀中。
“小意老师,注意看路。”付砚浅言轻笑地提醒一句。
许意平静地回了一句:“多谢付先生关心。”
然后用手扯开付砚还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不远处,一道身影走过,将两人的举动偷看了去。那人阴沉着面色,待许意和付砚已经走远,没有注意到他时,他又难以抑制地勾起了唇角的弧度。
“小意老师?”
“付先生?”
他细细地品味这两个称呼,语调含着轻蔑。
儿童节之后,付砚又会时不时在下雨接果果时纠缠着问他有没有空,偶尔许意会同意和他做几次,但大多时候都是拒绝。
他享受性欲,但不迷恋。
偶尔的一两次权当解决自己的躁郁心情。可付砚相亲一事一直梗在他心头,他明白,付砚也许对相亲对象也不甚感兴趣,但是付砚一边跟个双性人上床,一边又和女人相亲一事实在令他不适。
许意下班之后收拾了下东西,刚打算回家又撞见了一个破坏他心情的家伙。
许意低着头看手机上的消息,见着文希给他分享的“同性恋者注意事项”正莞尔一笑,想调侃回去,结果刚走出校门就被一只手拍在了肩膀上。
许意不适地往旁边侧了一下,隔出些许距离,这才抬起眼看向拦住自己的人,入目是打扮得人模人样的一个男人,对方的头发抹了腊,弄了一个成功人士必备的背头。
许意看见他脸时,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紧抿着唇,招呼也不想打一下,抬步就想离开。
但是对方偏要挡在他前方,然后自以为是的似笑非笑:“许意,看见老同学就这个态度吗?”
许意往后退一步:“我想我们之间关系没有好到需要打招呼的地步。”
对方只是又耻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这种人还能当为人师表?”
许意的手指下意识发力攥紧手机,指尖略微发白,好似要将所有的刺都竖起来抵挡此人:“这也不需要你来评判。”
安河只是呵呵笑了一声。
两人没僵持多久,突然又有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走向安河,声音温婉:“老公,这是你同学吗?”
许意见状,直接转身就走,不想与对方周旋。
安河看着许意远去的身影,轻蔑地回答旁边的女人:“一个怪人而已。”
许意觉得自己胸腔里的怒火快要冲上云霄,但是他不愿意招惹安河,因为不会有任何好结局的。
许意烦躁极了。
自从幼儿园见到过安河以后,好像隔三差五都要撞见此人几回。安河每次都会与一个漂亮的女人一同来幼儿园接送孩子,两人看上去假偶天成,偶尔的互动都浓情蜜意,有一些喜欢聊天的幼师也喜欢在闲暇时间讨论这对夫妻。
但只有许意对此表以深刻的怀疑。
尤其是见到安河的孩子时,他见小朋友肉嘟嘟的小脸在跑起来时,脸上的肉肉都会轻颤,有时候又怀疑,为什么连安河这种人都能有孩子?
这种郁闷在又一次被付砚纠缠住时,到达了顶峰。他一如往常下班打算回家,又刚好最近想买台代步车,于是特意和丁香换了班,早早就打算去看车。
结果刚出校门没多久,就被付砚逮了个正着,甚至还看见了安河和他夫人一同走来学校。
许意忍不住暗想,这世间无常。
付砚开着车就挡在他旁边:“小意老师,需要我送你吗?”
许意平静拒绝。
付砚却穷追猛打:“刚好我顺路,捎你一程。”
车上的果果也趴在车窗上看这两人之间的互动。
许意无奈,只能同意,被迫上了车。
安河远远就看见许意上了付砚的车,冷笑了一声。他的妻子见他眼神看向别处,随口询问:“在看什么?”
安河阴冷回答:“一个不知检点的老师。”
妻子“啊”了一声,又絮叨了一句:“世风日下。”
许意没提自己要去哪里,直接被付砚送到了小区。许意直接回了家,打算明天再去看车,他刚走回小区又看见一个穿着打扮像个大学生的男生在四处徘徊。
许意上前问了一句:“你在这里干什么?”
男大学生看见他,谈笑自如,拉住他的手臂:“这位哥哥,你需要二手电动车吗?”
许意有些怀疑。
“哥哥,我这不是马上要毕业了吗,就想把电动车给卖了,这辆车我才用了一年半,电瓶也给换上了新的!”男大学生又信誓旦旦向他保证,甚至拿出了学生证向他自证身份。
许意不疑有他,又刚巧现在也有买电动车的想法,爽快地就与他一同看了车,看着车子一切完好,也就付了款,收货了一辆代步工具。
上下班时,许意也终于不用一大早挤着人潮拥堵的公交地铁去幼儿园,也省了那二十几分钟的步行路程。
但是他生活才顺心没多久,又天天能见到安河的身影,而且又变成了付旬来接送果果。
付旬还会贴心地告知他:“我哥最近说他很忙,但是我猜他可能是对某个相亲对象看对眼了,想长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