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江突然抬起手臂搂住在自己身上发泄兽欲的男人,隔着那段痉挛的肩膀,汗湿了的眼眸冲着季亦然遥遥一笑,菱形小嘴里发出做作的呻吟:“啊哈……还不够……别停下来……”
………
休息室里,季亦然换好了自己的衣服,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孔,漆黑的眼眸宛如两弯不见天日的枯井。
门把手被人从外面转开,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汗味的麝香气,镜子里多出一张人面桃花的脸孔,南江松松垮垮的披着浴袍走了进来,就好像季亦然不存在似的,轻浮地脱掉了外袍,露出那具布满情欲痕迹的漂亮肉体。
“让一让。”南江翻着白眼扭着屁股撞开镜子前的季亦然,随手抽了几张桌子上的湿纸巾便旁若无人地岔开了双腿擦拭起一片狼藉的私密处。
季亦然偏过脸不去看南江清理自己臀部的模样,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就准备走人,未料南江叫住了他,忽然发难道:“季亦然,你在装什么清高啊?你很瞧不起我吗?你以为我是谁的替身,啊?”
季亦然挺直了背脊没有回头,不带一丝波澜的回答道:“你可以喊停的,但是你没有。”
南江猛地将手里用过的湿纸巾掷进垃圾桶里,终于放下了岔在椅子上的腿,冷笑连连道:“是!是我自己下贱!天生就是挨操的烂命!但是你季亦然在这里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女、冰清玉洁……”
他轻佻的伸出涂有黑色指甲油的手指爬上季亦然紧绷的肩膀,在那小巧莹润的耳朵旁边如蛇吐信:“怎么?骆云琛活着的时候没碰过你?还是你没掰开屁股给他操过?”
季亦然最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就要甩开身后那只让人恶心的手,却再一次被对方死死抓住。
“你他妈在这里跟我装什么啊?!当初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从我这里抢走骆云琛,背地里没少爬他的床吧?!现在他死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他妈抢了我的男人还给我脸色看?!”
“啪——”
南江猝不及防捂住火辣辣的脸颊,他不敢置信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发热的嘴角,余光里一缕鲜红那样刺眼,他哆嗦着嘴唇,“好……好……你敢打我?!”当下就扬起手臂还来不及发飙,就又被季亦然另一记耳光抽得耳朵都嗡嗡作响。
季亦然目光森冷的出手拽住南江柔软的黑发,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他跟我说过你们之前有过短暂一段交往史,可是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倘若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对亡夫污蔑不敬的话,下一次就不是两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南江被扯到头皮发麻,季亦然看他的目光,冷漠中透露着一丝鄙夷,彷佛在说都是你自己不知检点才会落到今天这个人尽可夫的下场。
这束悲悯又嫌恶的目光,与当年手术台上那道刺得他泪流不止的白光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南江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另一张倨傲残忍的漂亮脸孔,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涕泪交错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跟骆云琛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是他对不起我的!”
他的第一个男人是他,他也曾忠贞不贰的幻想与对方走到最后……可是到头来,都被毁了,是他们毁了他却装出一副高高在上、心怀慈悲的样子,到头来好像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恶果。
南江挣脱开季亦然的手,恶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颊上滚滚落下的泪水,赤红着双眼嗓音嘶哑道:“……三年前的正月十五,许睿带了一帮人把我拽到医院,命令医生拿掉了我的子宫……”
季亦然蹙起眉头,诧异弟媳的名字为何突然出现在对方口中,然而南江接下来所说的话更是掀起了他心底的狂风巨浪——
南江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声声泣血:“可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我压根就不可能怀上骆云琛的孩子!因为骆云琛从来都不肯让我怀孕!”
“许睿就是个疯子!杀人魔!而你所爱慕敬重的丈夫,不过是个纵容对方的帮凶!”南江抓住季亦然的手臂,步步紧逼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啊?他们从我身体里生掏活剐地取走了那一部分!而骆云琛!在知道许睿对我所做的恶之后,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此打住,他不肯追究他,更不肯惩罚他!”
南江悲戚的声音一锤一锤砸进季亦然惶惑困顿的心脏,砸得他眼冒金星,浑身发抖,他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来不敢想象,那些荒唐不堪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他颤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南江平坦的小腹,后退一步捂住几欲作呕的嘴,南江反倒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笑中有泪的凝望着季亦然清雅隽永的脸孔,说:“可惜了,最终骆云琛还是选择了你,许睿机关算尽还不是落得个为他人做嫁衣的可笑下场,照样得打落了牙往肚里吞。”
季亦然已经快要被这无异于惊涛骇浪的信息量砸到头晕目眩,他扶住桌角,恍惚的问:“你说的许睿,是哪一个许睿?”
现在轮到南江终于有机会做一个悲悯者的角色,他幸灾乐祸又有几分可怜的盯着季亦然脸上摇摇欲坠的表情,满怀恶意的一字一句道:“你真的不知道吗?还能有第二个许睿吗?”
“早在你我之前,他们两个便维持了多年的情人关系,可是任他再如何手段厉害,骆云琛还不是照样甩了他?就像甩了我一样,还有你,季亦然,你也被甩了哈哈哈哈……”
“我们都是骆云琛不要的遗弃物,大家骨子里都是一样的犯贱!谁也不比谁高贵!哈哈哈哈,许睿那个疯子,得不到他也要嫁给他的弟弟,实在是可笑至极!”
“所以季亦然,你告诉我,你在怜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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