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金安。”昕贵人略施一礼,上前一步,递出块手帕,“我想您在找这个。”
“这是……”夏太妃下意识接过,打开帕子一看是半块鱼形饼,一下子明白过来,将东西交给雪青,“快给太医院送过去查验。”
雪青走后,夏太妃道:“为什么帮他,按理说你们也算情敌,而敌人之间是不存在友谊的。就在你我谈话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正等着他送命。”
昕贵人反问:“太妃在宫中没有朋友吗,亦或是根本不相信朋友?”
“朋友是利益驱动下的产物,没有利益,哪来的朋友?”
昕贵人点头:“我和昼妃之间互惠互利。”
夏太妃笑了:“依我看就是你想利用他将昙贵妃拉下去,除此之外,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你能给他什么惠什么利?”
昕贵人也笑了,笑容含蓄优雅:“我不想把昙贵妃拉下去,也并不想让他到冷宫为所犯下的罪行忏悔。”
“哦?”夏太妃好奇,“那你想怎样?”
“我想让他死。”昕贵人嘴角依旧挂着笑,可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夏太妃收敛神态,正色道:“这是痴心妄想,云华还没有赐死贵妃的先例,除非私刑处置,否则皇上是不会这样下令的,最多打入冷宫。”
“我知道,他的出身决定了皇上不会轻易下令处决。而这也正是我能帮昼妃的地方。我能让皇上下达这样的命令,让昙贵妃成为后世人们口中的先例,让昼妃一劳永逸。”
“你?”夏太妃犹疑,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那清冷脱俗的气质犹如冰雪中独自绽放的梅花。“你到底是什么人?”
昕贵人凑近耳语,夏太妃听后瞬间睁大眼睛:“没想到你还有这层身份,可你都入宫了……”
“在幽逻,这两种身份并不矛盾。我王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想给我多一分保障,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不至于叫人轻易处置了,连个自保的机会都没有。”昕贵人道,“只不过,皇上既然没有公布出来,我也就不好对大家说。现在您可以信我了吧,一旦拿到关于昙贵妃行凶害人的确凿证据,我就会凭借另一层身份向皇上提交正式照会。等到那时,呈现给世人的将是灵海州王子谋杀幽逻岛王子的血案,而我相信,皇上作为宗主国的天子,定能秉公处理,不偏不倚。”
夏太妃站在原地兀自出了会儿神,接着看了眼身后的大殿,说道:“规划不错,但如今说这些没有意义,他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这也是我来这这里的另一个原因。”昕贵人又掏出个瓷瓶,“这是脂莺丸,可解百毒。”
夏太妃没有接,冷笑道:“这东西怎么敢用,以前晔贵妃就是被它害死的,你现在拿出来安的什么心。”
“晔贵妃服用的脂莺丸被动了手脚,已然称不上药,我这个才是原装,保证药到病除。”昕贵人说着,打开瓶盖,倒出一粒,放进嘴里吞下,然后又道,“在不知道是什么毒的情况下,脂莺丸就算无法对症解毒,也可以延缓毒发时间。”
夏太妃还在犹豫。
昕贵人将药瓶塞到他手里,催道:“他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结果能比死更糟糕呢,太妃切莫再耽搁,以免误了生机。”
“你跟我来。”夏太妃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一咬牙,转身回到殿中。
屋内,玄青正坐在椅子上独自思索,为白茸也为自己担忧,不知不觉陷入一个又一个假想不能自拔。夏太妃和昕贵人走近时,他着实吓了一跳。又见夏太妃喂给白茸一粒药丸,刚想询问,却见昕贵人朝他摇头。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床上传来微弱声音,白茸稍稍动了动手指,慢慢睁开眼,依次看了他们几眼,复又闭眼昏过去。
夏太妃一看有效果,连忙另倒出一粒要喂进去,昕贵人按住他,说道:“一次一粒,切忌过量。他能醒过来就说明药有作用,剩下的慢慢来。”接着,又对玄青道,“这几日不要再给他含参片,只吃脂莺丸,不出五日,昼妃定能恢复清明。”
玄青见识到药效,将希望完全寄托在脂莺丸上,忙应下来。夏太妃将瓷瓶交给他,说道:“你好生看顾,我这就去审尚食局的人。”
昕贵人随他出了门,说道:“还有一事我想应该让您知晓。在昨晚宴会上,昙贵妃曾去而复返,躲在廊柱之后,仿佛在等待什么,而在昼妃毒发后又迅速离开。”
“你的意思是他下的毒?”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讲了所看到的。”
夏太妃道:“谢谢你的药,至于其他,等我审过再说吧。”说完,上了步辇急匆匆走了。
昕贵人转身走向另一条路,对身侧的翠涛说:“依你看,除了昙贵妃,还有谁会对昼妃下杀手?”
“难道不就是昙贵妃吗,难道您认为还有别人?”
昕贵人沉思:“我也不知道,但若是昙贵妃,似乎就太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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