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正经营生,给东家打打零工,给西家缝缝补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关于这点,白莼实话实说,既不夸大也不隐瞒。
瑶帝道:“你是阿茸养兄,又是为他挡灾,合该给个大赏才是,你想要什么?”
白茸唯恐其说出不着调的话,抢先道:“银子我给过了。”
瑶帝看了一眼桌上的银两,心知白茸小气,不愿多拿,笑道:“你是你,朕是朕,怎么能算作一份。”接着吩咐银朱,取白银千两赠予白莼,然后又慷慨地把东宁县辖区内的二十亩良田送给白家,以后白氏就是名副其实的地主富户了。
白莼眼睛直放光,当即千恩万谢。
白茸也笑了,觉得瑶帝甚是大方,可当他听到后面的话时,立时又笑不出来了。瑶帝任命白莼为东宁学馆的典修。“陛下……”他惊得说不出话,东宁学馆是官府设置的学堂,在那教书的先生们学识品德俱佳,而典修一职负责编纂制定教学纲领,饶是他对这些不熟悉也明白这种职位肯定得是学识丰富的人担任,要是把不学无术的白莼安插上去肯定会发生不可想象的灾难。
面对他的惊呼,瑶帝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没关系的,他能胜任。”
白莼得了天大的恩典,一再叩谢,被玄青送出去时,嘴中还在不停地念叨皇恩浩荡。
白茸忧虑道:“我哥他没什么本事,怎么能去学馆做事,肯定要出乱子。”
瑶帝笑了,让他坐到自己腿上:“朕知道他资质不佳,也能看出他品行如何,放到学馆里正是想让他多和讲师们接触,耳濡目染走向正途。”
“就怕您这番好意喂了狗。他是什么样子我最清楚,到时候编纂出的东西狗屁不通,让人笑话是小,误人子弟是大。”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典修是虚职,真正编纂的另有其人,他只挂个名而已。而且这种事大多由数人讨论而成,不会只听一人之言,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事。”
白茸依旧忧心,但见瑶帝眉宇间也有愁色,很贴心地问道:“陛下也有心事?说来听听。”
瑶帝剥下白茸外衣,抱着他玩弄胸前两枚乳粒,直把两颗粉豆揉搓得红彤彤的才罢手。他的头靠在白茸胸前,舌头在雪白的肌肤上舔来舔去,留下一条条湿漉漉的水痕,最后一路延伸到白茸细嫩的脖子。白茸配合着仰起头,腰往后快折下去。瑶帝亲吻够了,才放开他,眼神空洞道:“有些事很棘手。”
白茸对瑶帝没有继续欢好的行为感到十分奇怪,因为在情事上瑶帝很少浅尝辄止,必定得一次吃够才行。不过此时,他更在意另一件事。很显然,昙贵妃的催促起到效果了。他从瑶帝腿上下来,整理好衣衫,坐在旁边,问道:“既然已经查明真相,为何不去……”
“朕也想去庄逸宫,可不知为什么,一看见那张老脸,心里就发怵,每次想说的话不仅没说出口,思路反而被他带偏。”
“您是皇上,无需怕他。”
“你们每一个人都这么说,朕也是这么觉得的,可事实就是……”瑶帝有些自暴自弃,“也许他比较适合当皇帝。”
“您在说什么,哪有这样的事。他若能君临天下,猪都能上树。您若真害怕,就把他想象成猪,管他什么反应,把自己要说的先说出来,至于他能不能听懂那是他的事。”
瑶帝俊美的面庞发散出奇异的光芒,随后爆发出大笑,眼泪都快流出来。“天啊,你居然会这么说他。哈哈哈……”他笑了好半天,捂住笑岔气的肚子,说道:“你这比喻贴切,朕喜欢。”然后拉住白茸的手,“有你在真好,你似乎有种其他人都不具备的本领,能把本来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能给人无限鼓励。他们总说朕是皇帝,所以就该怎么样,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朕也是人,也有害怕的东西,也有心慌的时候,可只有你能理解这种感受,能让朕安心,什么都不怕。”
白茸明亮的眼睛里投射出修长的倒影,起身抱住瑶帝。他太爱他了,哪怕那人只是胆小鬼,他也爱。“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跟您一同去面对。您是这四海八荒内唯一的君主,是上天选出的管理世间的代言人,除了您以外,我们都是您的奴仆。方氏也不例外,所以您什么都不用怕,这件事最坏的结局是什么呢,无非是太皇太后不认承认罢了,所以您没有后顾之忧。”
“怎么没有?太皇太后有废帝的权利。”
白茸仿佛吓到一般,脸色煞白,表情惊悚:“他……不会的,您没有犯下任何有违天道的事,他不能这么做。”
“当然没这么简单,但如果他想做还是能做出来的。”瑶帝也被这个想法弄得十分不安,手指一直在抠动椅子扶手上雕刻的花纹,将指甲陷进细小的裂缝中,不停晃动。
白茸怕他受伤,一把按住那洁白有力的手指,慢慢放到瑶帝膝头,然后跪到他脚边仰望:“我一个内宫之人不知那些刺客是如何受审的,但根据章丹供述,您出宫之事庄逸宫也是知道的,并且在当天下午有人看见行香子急匆匆外出,似乎与外宫城的人有联络。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事,他们无法抵赖。而且,从出事之后到现在,太皇太后似乎没关心过您的情况,只是急于给碧泉宫定罪,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除非只有一种解释,他早料到您不会有事,因此行刺是假,嫁祸是真,除掉我也是真。”
“……”
白茸稍一顿,继续道:“其实您没什么好怕的,只要季如湄还在碧泉宫好好活着,您就有底气,有镇国公的支持,谁敢废您?我出身低微长于市井,不懂大道理,可有一点却清楚,这个世界是不讲道理的,只看拳头,谁的拳头硬,谁有话语权。而镇国公所率的季家军就是云华最硬的拳头。”
瑶帝被说得涌起一股勇气,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心胸奔腾,那种睥睨天下的气概再度散发出来,控制大脑心神。他钳住白茸的下巴,碾压双唇,进而把人推到,狠狠操干起来。
白茸感觉到疼痛,但没有喊出来,如果这猛烈的冲击能让瑶帝重新感知到上天赋予的君权,那么他愿意承受痛苦。事实上他早看出来,瑶帝只是表面上显得有威慑力,欺软怕硬,其实骨子里还是个渴望被人温暖理解的少年。这种裹在坚硬外壳下的懦弱让白茸感到既同情怜爱又恐惧不安。一个连垂暮老者都搞不定的帝王能带给他什么保障?以后会真为他出头?所以瑶帝必须克服内心深处对太皇太后的恐惧,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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