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恼了,眯着眼不说话,只告诉自己别和这种混蛋置气,闭上眼运行起体内的内力来,半晌后,我睁开眼,只感到怒火噌噌往上冒,又看到顾庭雪赖在我的床榻上一副懒散的样子,抬起脚毫不留情地想要将他踹下床去。
顾庭雪反应很快,灵巧地转身躲开我的脚,甚至还伸手握住我挂着脚链的纤细脚踝,拿手指摩挲了一下,露出一个狼笑看着我:“师兄怎么了?”
“跟你双修一年了,我的功力没有半点增长!”我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想要将脚踝抽回来。
顾庭雪的眸光闪了闪,也不言语,我只感到怒不可遏,失去理智地想要再抬脚踹他,“怎么你的功力日渐增长!顾庭雪,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顾庭雪失笑道:“师兄这么说,便是冤枉我了。”他重新回到床榻边,手中捏揉着我的脚踝,轻轻地摩挲着那细嫩的皮肉,我吐出一口气,也知道此事和他怕是无关。
一年前,是我蓄意勾引他。
世人都知道谢家,那是整个仙门里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族内顶尖修仙之才数不胜数,而我是谢家其中一脉谢匀的独子,自小便是被宠爱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人都敬我、爱我。
我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又生得粉雕玉琢,走到哪里都能得到艳羡的目光,还未成年时,便因着父亲谢匀和宋掌门的旧相识将我送到流云峰,成了宋掌门的首徒,一时风光无两。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走上一条天之骄子的康庄大道时,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是没有半分修仙的才能,在修仙悟道方面更是愚钝不堪!
在宋掌门的门下修炼了五年都未曾筑基,宋掌门为人严格,只是我仿佛一根朽木,又生的皮娇肉嫩,稍重些的修炼便会常常受伤,后来他便不再严厉要求我,只叫我去看书修炼慢慢参透。
我寻找了一切可以进修的办法,可却依旧如一块朽木,毫无动静,而宋掌门后来接连收了顾庭雪和韩棠为弟子,他二人未曾叫人失望,成了真正的少年英才,未来可期。
他们二人越是光芒四射,我内心深处的愤怒和嫉妒便生得更热烈!那二人敬我是师兄,平日待人接物上从不逾矩,可越是如此,我便越是想给他二人找事。
年少时也曾搞了些小动作想害他二人丢脸,只是回回都被他们躲过,倒让心如明镜的宋掌门私下里告诫我要专心修炼,别把心思用在旁门左道上。
我是又羞又恼,灰头土脸地回我的住处练剑,烦闷时便叫上家仆下山去找些偏门怪方里,日夜都盼望我能打通任督二脉。
后来我不再费心思整那二人了,那丰韵潇洒的两人也不再与我来往,一时间,相安无事地在峰上又度过了几年,我还是那个愈加隐形的谢辞,他二人倒是日渐光芒四射,逐渐在修真界里名声大起。
直到后来一日我和家仆在山下听人说书,我在书摊上拿到一本民间通俗画本,刚打开翻了一会便羞得满脸通红,那里面画着的分明是赤条条的肉体,男男女女抱在一起,我从未看过这样的书,一时间羞臊难当,我那家仆倒是冲我怪笑,说谢公子有所不知,修真人不仅能做这极乐之事,还能通过双修大涨修为!
哦?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就来了兴趣,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头昏脑涨地查了好些双修的东西,只越看心脏跳的越快,只想一拍大腿立刻就找人双修去。
书上说,双修需得找修为深厚之人才最为有益,这让我犯了难,我根本不认识什么修为深厚之人,峰上那些人我可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家仆在我耳边悄悄说,“您不要急,我们多多下山,总能找到的。”我便瞪他,烦闷不已地一甩袖子,“我如何等得?这日子我是一刻都不想过下去了!”
家仆便住了嘴,我二人回到住处,我突然喃喃自语地想到:“我找那两位便宜师弟如何?”
这念头刚一出,便被我打散了,且不说那二人对我态度冷淡,若是叫他们做长舌妇偷偷告诉掌门,怕是要降罪于我!我越想越烦,靠在金丝床榻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在峰上日常修炼时,便听到几位其他师叔的徒弟在一起闲聊,我本无意听他满闲扯,只是听到顾庭雪和韩棠的名字,便竖起耳朵不由得仔细听起来。
这一听,便听到他们说,原来顾家和韩家竟然有意让他二人结为道侣!
他二人单拿一个出来都是当世奇才,若是双剑合璧还得了!我一时间大骇,更感到烦闷不已,当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那二人举案齐眉的样子,再一睁眼又好像看到他二人甜蜜双修,功力大涨!
我立刻从床上蹦下来,连鞋袜都等不及好好穿好,御剑立即飞至顾庭雪的住处,他的小院极其清雅,院中栽松种竹,清气飘然,我想进门,却发现那门上被下了禁制,立时急了,大喊道:“顾师弟,顾师弟你在吗?”
片刻后,我听到门拴打开的声音,清俊优雅的青年人便站在月光下,那目光里没什么情绪,顾庭雪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我,许是看到我一头乌发连梳洗都不顾上,随便套了件雪白衣衫,模样狼狈,竟也猜不透我要干嘛。
我这才感到脸蛋有些红,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便抬起头来对顾庭雪说,“师兄有些事要与你说,可否进去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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