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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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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天在哭,天就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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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天在哭,天就是人

嬴成蟜思考不过片刻,就有了答案。

以燕国当前状况,该有一个贤明的太子,稳定国家。

他正要张口说话,答应下来。

话到嘴边心血来潮,心头有一阵异样的感觉。

他凝眉闭口,望着燕王喜的面孔。

观察的同时,在心中去寻找这一丝不安。

燕王喜和他记忆中一样,虽然看上去谦逊求贤,但眼底深处却深埋着狂妄自大。

燕国这个国家,从燕昭王之后,就没有出现过一个能打的君王。

越看,嬴成蟜越看不上燕王喜。

熟悉的傲慢情绪在内心中滋生,嬴成蟜低垂眼睑,警告自己戒焦戒躁,不要被情绪左右。

“相邦。”燕王喜的声音似乎带有一丝讨好:“你初来燕时,犬子燕丹可是待相邦甚好啊。”

相邦两个字钻入嬴成蟜耳中,瞬间击中了那丝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不安。

嬴成蟜身子哆嗦了一下,眼眸睁大。

他现在有多重身份。

燕、赵、韩、魏四个国家的相邦,楚国的令尹,齐国的上卿,秦国的长安君,秦王的儿子,天下闻名的君子……

从血缘上讲,他跟秦国关系最为密切,理应在秦国有极大话语权。

但实则不是。

从他合纵五国迫秦开始,他就不应该能在秦国有任何的话语权。

燕王喜或许是真心想要接回太子,但也或许是在有意轻击嬴成蟜的金身……

嬴成蟜抬起脑袋,惊愕地望着燕王喜。

不知道是自己把燕王喜想简单了,还是自己把燕王喜想复杂了。

但无论如何,小心总是没大错的。

他现在身上最大的价值,就是这身金身。

他不应该行不符合君子的事,不应该做不符合人设的行为。

比如,答应释放燕太子丹……

“燕王所言,小子无能为力啊。”嬴成蟜一脸无奈:“此事,当要问询秦王才可啊。”

燕王喜心中对剧辛的最后一丝怀疑去掉,现下彻底相信了嬴成蟜的作保:

“是寡人孟浪了。”

鞠武心中复杂。

以太傅之身,行相邦之事的他,对燕王喜的了解程度远远超过任何人。

一听燕王喜问询太子,就知道燕王喜还在试探。

燕王喜不生大病,不会接回太子的。

鞠武低着头,看着老将剧辛在宫中地面留下的痕迹。

好消息,王上很谨慎,相信了剧辛。

坏消息,王上判断一位燕国臣子忠心与否,竟然是通过一个外人。

处理过剧辛,朝会很快就进入了尾声。

待宫门大开,群臣皆散去以后。

鞠武在宫中等候了一刻左右,被一名宦官引路到一间宫室,带到燕王喜面前。

鞠武拱手行礼,余光看到燕王喜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燕王喜亲手扶起鞠武,脸上有些尴尬:

“唉,应该早听爱卿之言,相信剧公的,这是寡人的错。”

鞠武面上惶恐、感动,心中波澜不惊。

一个王,当着臣子的面认错,确实需要勇气。

认错是很难得,但王上你倒是改啊?

从执意发兵攻赵,到屠戮乐间全族,再到现在不信老将剧辛。

每一次,燕王喜都认错,事后态度都很诚恳。

但下次再遇到事,依旧一意孤行。

燕王喜一脸懊悔,握拳敲打着自己脑袋:

“若是听卿之言,现在齐国不知道有几多城池归入我燕国啊!”

鞠武假意劝慰:

“王上不必烦扰。

“是非祸福,难有定论。

“如今我国百废待兴,便是成功攻下了齐城,也没有足够物资守住。

“剧辛能带着充足兵力回来,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燕王喜摆摆手,苦笑道:

“你不要安慰寡人了。

“剧辛能在没有援军没有粮草的情形下,守住聊城近一年半。

“有了燕国提供的粮草、援兵,哪里还会有守不住的道理呢?

“这就是寡人的错……唉……”

燕王喜偷瞄一眼鞠武,装作无意地道:

“鞠武啊。

“你说寡人现在再派剧辛为将军,领军攻齐,可行不可行呢?”

在相信剧辛是忠臣后,燕王喜就开始心痒痒,琢磨开疆扩土了。

与齐国接壤的有四个国家——燕、赵、楚、魏。

赵国因为国中兵源不足,又赶上边塞匈奴入侵,自顾不暇,吃不到齐国这块肥肉。

楚、魏可是都已经上桌,开始大快朵颐了。

燕国明明是最开始咬上去的,却连一点油都没有沾到嘴上。

燕王喜不甘心。

鞠武低头,隐藏自己的无语表情:

“王上……不适宜了。”

“怎么就不适宜了呢?”燕王喜疑问:“剧辛难道不忠诚于燕国吗?难道会领着士卒们谋反吗?”

鞠武脑袋又低下了一点:

“剧公自然是忠诚于燕国的,不会领士卒谋反。

“但他有重伤在身啊。

“近七十岁的高龄,再带病奔波一场,或许就回不来了。

“况且……王上也要考虑一下士卒之心。

“那些士卒没有支援没有粮食有一年之久,以聊城人为食,聊城人骨为柴。

“身处这等恶劣境地,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中。

“如今的他们,哪里还有战意呢?”

燕王喜还是不甘心,咬牙道:

“我燕国士卒何止二十万?征调没有对齐作战的人去行不行?

“若是攻齐实在不行,那攻赵呢?

“赵国调士卒入边境,现在空虚得很!”

鞠武心力憔悴:

“大王啊!

“没有一名好的统帅,就是有百万大军,那也无济于事啊!

“难道大王忘记了六十万败给十三万的过去了吗?

“剧公没有修养好之前,我国真的不适宜再与列国开战了!”

嬴成蟜行走在蓟都,驻足在曾经到过的一家吕氏珠宝商铺前。

原本卖珠宝的商铺散发着畜生味,里面是各种禽兽毛皮,挂着赵氏牌匾。

七大商会之一的吕氏商会,从这片土地上消失已经有一年之久了。

白衣剑圣陪在少年身边,驻足等候。

剑心通明的他察觉到主君有所感伤,想要劝慰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索性闭嘴不言。

想着要是他的承影剑能斩断忧思,那该多好。

“可是要买件过冬衣?”店铺中人笑着出迎,殷勤地领着少年向内走。

做这行的眼睛都尖,一眼就看出了少年身上看似寻常的蓝色衣衫不但料子上等,且几乎不见针脚,绝对是出自大家之手。

立刻确定少年乃是一位低调的公子。

嬴成蟜摇头拒绝,继续行进。

人已经走了,睹物只能添堵。

蓟都的人一如既往得少,人流量连临淄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少年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心事。

等他心思回转的时候,发现周遭都是低矮房屋,且有阵阵女人大声尖叫传入耳中。

少年回神,就是被这尖叫声所唤。

少年凝神四视。

列列房屋,视线内约有二十余。

大多由黄土累砌,好像一场大暴雨就能冲塌。

屋顶上大多没有瓦片,全是干枯茅草。

有一间屋子有女人尖叫传来,听起来很是奇怪。

嬴成蟜转动眼珠,神情古怪。

这声音一定是在敦伦。

但却既不显露欢愉,也不彰显痛苦,有些……做作。

光听声音,嬴成蟜还以为是表演不好的动作片……

那间屋子外面,有数人聚在一起饮酒畅谈。

嬴成蟜眨眨眼,向人群聚集处走去。

耳朵微动,注意力尽皆放在了那些男人身上。

盖聂看着少年背影,神色也很是古怪。

这么小年纪,对这种事怎么如此上心?

剑圣看看了身上白衣,觉得有些脏了,不太情愿地跟上了少年。

当人的注意力集中于一点时,那一点就会放大。

在嬴成蟜距离喝酒数人二十步时,已然可以清晰听到这些人的谈话。

“……麦兄,今日嫂子还能受得住吗?我等要不改日再来吧?”

“莫走!受得住!你们远道而来,我们夫妻若是不好好招待一番,如何做人?”

“哈哈哈,听嫂子声音就知道兔那小子不顶事!兔你鸟软就赶紧滚出来!”一人冲着房屋内大喊。

“软你祖宗!”屋内回应。

嬴成蟜震惊了。

他在燕国权力最高的朝堂上都没有此刻震惊。

他放缓脚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及至又听了数段言语,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外面坐着的数人中,有一人是屋主,尖叫的女人则是屋主妻子。

屋主奉献出自己的女人,招待远道而来的朋友们……

原本嬴成蟜以为是另一种形式的“卖”。

但越听少年越确定,这就真的单单只是招待。

嬴成蟜看着房屋外面众人毫无做作的样子,听着女人虚假的叫声,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齐国。

就连后太后这等独揽大权的女豪杰,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齐襄王,其父太史敫都认为有辱门风,一生不肯认。

而在与齐国相邻的燕国。

燕人献出自己的妻子招待尊贵的客人,习以为常。

文化悬殊差距如此之大,让嬴成蟜一时之间不知作何想法。

走出了那条贫民街道,又行不久。

一个满头大汗的人跑到嬴成蟜面前,以奴自称。

说自家主人是剧辛,受主人之命,请公子入府一叙。

嬴成蟜拒绝,他不想去见剧辛。

他是救了剧辛,但那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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