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工作怎么了？我又不是去卖身。”
“我也能挣钱！”周俭脱口而出。
周元青终于睁开了眼睛，正眼看了他天真的弟弟，一乐：“小捡，跟哥说哪里愿意收你做童工，哥明天就去举报它，搞不好还能有奖金拿。”
周俭不说话了。周元青也没兴趣听他的回答，不以为意道：“小孩子想这么多干什么，放心，三年五载的应该饿不着你，老老实实把书读好就谢天谢地了。”
他困倦不已，昏昏沉沉，在将要睡着的前一刻，听见弟弟哽咽的声音：“哥，要不你把我送走吧。”
周元青半点没往心里去，轻飘飘地拢了一把他的脑袋：“瞎说什么呢。”
宿醉的后劲很大，周元青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坐起身的时候脑子都是蒙的。
拿过床头的手机，经理几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说老板知道这事儿了，给他放了一天假，全勤照发。
周元青揉了揉太阳穴，又重重地躺回去。
周俭坐在桌子前写作业。他这作业写了足足两天，周元青每回醒过来都能看见他在桌子跟前坐着，也不知道小学哪里来的这么多作业。
听到动静，周俭放下笔，高兴地趴到周元青脑袋边上：“哥醒啦？”
“嗯，”周元青懒散地应了，“吃饭了吗？”
周俭摇了摇头。
“等我换个衣服，带你下楼吃。”
周俭想起昨晚捡到的东西，把那袋糖丸从桌上拿下来，递到周元青面前，问：“哥，昨天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这是什么啊？”
周元青不记得自己往裤兜里装过什么东西，瞥了一眼，眼神一变，坐起身，把那东西从周俭手里抽出来。
他想起昨晚那只短暂地放在腿上的手，脸色难看，问周俭：“你没打开吧？”
周俭老老实实地摇头，好奇道：“是什么，糖吗？”
“不是，毒药。”周元青说。
他皱着眉把这袋摇头丸丢进马桶里，水流一卷，没了踪迹。
像酒吧ktv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免不了有黑色灰色的产业泛滥，周元青一直都知道，但自己从没碰过。以前也不是没有想拉他“入伙”的，一般前边还得有个言语试探的步骤，像这种直接往兜里塞货的还是头一回。
非法产业底下盘根错节，又是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周元青无意砸自己饭碗，装没看见得了。
但是这种东西出现在伯里纳，张老三又据说跟老板有关系，周元青不能不多想。比如这生意里是不是也有老板的参与。
冯老板全名冯译，神出鬼没不怒自威，完完全全的甩手掌柜，据说主业不太良民，开酒吧只是人家玩票的副业，并不上心。冯译跟所有员工都不太熟，能叫得上名来的只有那几个打头的，其次就是周元青。
说来奇怪，酒吧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哪怕周元青难搞了些，应该也没到能传到冯译耳朵里还被记住的程度，但是他偏偏就记住了，还莫名其妙地对周元青颇为照顾。
周元青一开始还以为冯译想睡他，吓得差点辞职。不是他自恋，实在是自己一穷二白身无长物，除了这个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总不能是图他身边那个小拖油瓶吧。
但他很快就发现老板并没有这个意思，甚至还挺洁身自好。
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搁置了，就周元青的观察而言，冯译做的应该只是些灰色产业，离黑还有点距离。左右没察觉到有什么恶意，有事了再说也不迟。
直到这种违禁品这么大大咧咧地出现之前，周元青都是这么想的。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多警惕几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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