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臣公司濒临破产的第一天,他突然接到了远在国外的池然的电话。
时隔五年,那个人的嗓音还是清越动听,唯一不同的是那礼貌依旧之中带上了那么一点轻淡的笑意,他说,“林总,我明晚就到X市了。”
林殊臣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垂下眸子,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直到电话彼端那头的池然语调难掩轻蔑和讥讽地轻轻一笑,“不过,很快我也不用再叫您林总了。”
公司一破产,林殊臣的地位就不复从前,他对于那两个人而言,再也不会是威胁。
林殊臣自己心里也明白,所以全程保持了沉默,一点情绪都没有泄露出来,直到对方耀武扬威完了,丢下一句“明晚叶凛会亲自来接我”后,终于挂断了电话。
那个刺耳的声音终于被按下了终止键,林殊臣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在将那不断翻涌的难受压下去一点后,他拨通了另外一个人的电话。
漫长的嘟嘟声,一声一声像是重锤敲在他的心上,隔了很久才接通,听到的却是对方不耐烦的、无比冷漠的一句话,“我很忙。”
接着,就是没留情面的直接挂断,连让林殊臣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林殊臣站在街头,他茫然握着手机,在车水马龙之中显得渺小而孤单,隔了好一会,他才默默地、安静地收起手机。
在他公司出现危机之后,本来就不怎么爱搭理他的叶凛更把他当空气,尤其是这段时间,仔细算下来已经有四五天没有好好和他说过话了,除了每天晚上深夜回来后发泄一般的性爱,两个人在其他时间几乎都没有能够交流的机会,就算林殊臣撑着想在做爱之后和那个人好好聊一聊,可每次都是被按在床上无情抽插到昏过去的地步,强势凌厉又霸道无比的占有好似无穷无尽,残忍地将他一次次拖下欲望的深渊,好像恨不得把他操死,让他气息奄奄地瘫软在床上,再狠狠将精液全部灌入他的宫腔中。
而每一次,在第二天林殊臣清醒过来时,旁边的被褥早就冷透了,那种冰凉的触感让林殊臣觉得对方根本就没有和他同床共枕。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林殊臣,他绝对会把晚上因为性爱而失去的,认真看对方那张英俊面容的时间,在白天好好弥补回来。
那时候他还有钱,还有权,世界上好像没有他不能做的事。他可以丢下手上所有的事情选一天的贵重礼物,只为讨那个人欢心;可以临时买机票坐几个小时飞机去很远的城市,只为和那个人一起吃一顿烛光晚餐。虽然他做的这些,也没有让那个巨星露出什么笑容,甚至在很多时候只能看到那人因厌烦而轻蹙的眉,冷漠地说出几个字,“你是不是闲得慌?”
可林殊臣太爱他了,即使被那样一双阴寒的眸子森冷地看着他,他胸腔那火热燃烧着的滚烫情意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只是笑吟吟地凝望着那个英俊的人,“因为我想你了啊。”
叶凛眼眸一沉,“别把那么恶心的词挂在嘴边。”
林殊臣说想他,是恶心的词。而池然在电话里跟他说“想他”,叶凛却神色不动,耐心地默默听着那个人说情话。
这不公平。林殊臣这样想,可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只是在对方挂断电话后,拐弯抹角地问叶凛,能不能少和那个人聊天。
“怎么,你包养我的合同里规定了这一条?”叶凛嘲讽他的字眼向来犀利,林殊臣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后来也不再提这些事惹叶凛不愉快,所以关于他和池然的关系也没有再干涉过。
说他是金主,其实他更像是被包养的那个。他跪在地上摇尾乞怜,叶凛便大发慈悲施舍给他一点感情,这段扭曲的关系里他卑微到了极点,知道叶凛喜欢别人,把他当做替身和发泄性欲的工具,还执着于要用权力和金钱把叶凛绑在身边。
而现在,他已经没有筹码继续留着叶凛,甚至以叶凛如今的身份,想把他踩在脚下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不过叶凛根本懒得理他,也早就踩腻了他。
林殊臣被叶凛冷漠地挂了电话,即使早就习惯了对方这样的态度,可这次却把他刺得心尖都发疼发酸。
他其实只是想问,叶凛今晚要不要回家来和他一起吃饭。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可他安静想了一会,似乎也理解了叶凛那不耐烦中带着暴躁的语调。也许那个人正想着怎么把自己这块黏人的口香糖从鞋底上清理掉——毕竟池然明天就回来了,而如今林殊臣几乎失去了所有,他再不是两人关系之间的障碍。
林殊臣从前再怎么尽可能忽略这些刺心的事实,可眼下他也不得不去面对。虽然叶凛到现在都没和他谈过,可比之从前愈演愈烈的冷处理,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风雨欲来,林殊臣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只是等,等着叶凛牵着池然的手过来嘲讽他,把这些年隐忍的怒火和不满发泄彻底,然后把他彻底地甩掉。
然而多年的舔狗体质,让他最终还是选择给叶凛的经纪人打了电话,问叶凛今晚能不能回家陪他吃晚餐。
经纪人那边顿了顿,最后只是礼貌地说会转达。林殊臣打完电话后就去了超市,买了一堆新鲜的食材正在结账时接到了回电,说叶凛不回来。
林殊臣安静地挂了电话,低头看着购物车里那么多的食物,一时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自以为是,觉得现在叶凛还会给他面子,愿意陪他一起吃晚餐。
笑着笑着,林殊臣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烫,抬起手臂压住了眼睛,扯出弧度的嘴角微微发颤,撑了好一会才没有狼狈到直接哭出来。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池然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成为他这段时间压抑的悲观情绪的又一根稻草,把他压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然而这却并不是结束,他现在这般处境,并不仅仅只是池然想来踩一脚。
半路被人带走,手上的那些食材被人扔在了地上,等他被人推着去到一个酒楼时,才知道这帮人的主子竟然是沈清逸。
见到那个男人好整以暇坐在那里朝他轻笑,林殊臣并没有露出什么惊愕的表情,他从容地坐了下来,平静地开口问,“找我什么事?”
他和沈清逸之间早就结下了梁子。早些年前沈清逸和叶凛在娱乐圈都初出茅庐,两个人一出道便势如水火,而林殊臣站在了叶凛这边,为了叶凛做了不少手脚,让沈清逸雪藏了很久,等他再出现在大众面前时早已经失去了成为娱乐圈璀璨之星的时机。
要说沈清逸恨他,也是情理当中的事。
只不过……
两个人此刻面对面坐着,沈清逸看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揶揄,更没有狠毒,一双眼睛里满是惋惜,看着他就轻轻摇头,“林总,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林殊臣不卑不亢,保持着面容的平静一句话不说。
沈清逸啧了一声,姿态优雅地撑着下颌打量林殊臣的脸,“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离林总这么近,能有机会好好欣赏欣赏您这张脸。”
林殊臣没明白他想表达什么,眉心微动,可听到对方下一句话后他脸色立刻变了。
因为沈清逸将声音压得很低,沙哑地喃喃了一句,“也许还有机会把您这身衣服扒光了,亲自摸上去试试你双腿那个秘密的手感。”
林殊臣的身体一震,一双黑眸死死盯住了面前的人。
沈清逸如今可不会被他这样的眼神威慑到,他甚至轻佻地笑了笑,凑近了林殊臣,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吻上去。
“那天我看见了……他把你压在车盖上肏得流水。大冬天的还下着雪,你冷得浑身发抖,一个劲往他的怀里缩,他却只是按着你往死里顶,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下面那个嫩缝全是淫水,他内射你的时候,你激动得都哭了。”
林殊臣脸色惨白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记得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