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潜入
面前的梅姑娘与罗小姐明显是不同性格的两类人,这个人若是想为难她,真的是有些棘手。
她对秦安无任何的非分之想,也并不想纠缠这些事情,她更是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客气的道:“梅姑娘,我还有他事不便多陪,抱歉。”她站起朝梅姑娘微微的欠身便准备离开。
梅姑娘立即的也跟着起身:“我与你一同出门吧!”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春风化雨一般,让人听着都不由得心情疏朗,甚至有几分想听她说话。
看着栗蔚云稍有些迟疑,她浅笑着解释:“本是来看望表哥,顺便询问有无可帮忙之处,既然有栗姑娘在,我也不必再多操心,现在也需要回去了。”
栗蔚云点头笑着简单道:“好。”
出了院子,梅姑娘温和的道:“虞县条件艰苦,栗姑娘看着年岁不大,怎么会被安排到表哥身边帮忙?他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你一个姑娘家就不怕吗?”
栗蔚云打量了梅姑娘一眼,她目光的冰冷中带着一丝的探究。
“梅姑娘不是也不怕吗?”她笑着回道,“我习武出身,虞县的条件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虽然此事危险,总还是要有人去做。”
梅姑娘温柔的笑着点头,没有再继续此话题。
出了小巷,两个人同时的向左转,顺路又走了一段,梅姑娘再次的开口问:“表哥和你提到过画舫的顾盼儿姑娘吗?”
栗蔚云对她忽然提到这个话题稍显意外,还是礼貌的回道:“提到过,听说是个能歌善舞的美人儿。”
“就没有别的了?”
栗蔚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为了让她因此产生嫉妒吗?真的没有必要。
“没有。”她干脆的答。
梅姑娘没有说下去,她也不再问,或许梅姑娘得到她想得到的答案了。
行至路口的时候,她主动的询问:“梅姑娘要去哪个方向?”
“我直走。”
栗蔚云朝前看了眼,她其实也是要直走,只是真的不想和梅姑娘多待,她觉得和她同行有一种时时被人窥伺打探感,不是很舒服。
“就此别过。”她笑着欠身后朝右走去。
梅姑娘看着她大步离开的背影,微微的紧了紧手中的衣袖,挎着篮子直走。
甩开梅姑娘后,栗蔚云便朝军械坊去,走到北城门口,忽然听到身后疾驰的马蹄声和一个人的高喊:“官府急令,让开!”
栗蔚云转身见到高头大马上一个手持令牌的差役,她立即的朝一旁避让,城门口的百姓也都立即的让出一条道,马匹从身前奔驰而过。
“咱们虞县能有什么急令,真是出奇了。”栗蔚云听到身后一个人感慨。
她转身望去,身后的低矮木桌边坐着几个守城的官兵,正翘着二郎腿在闲着喝茶吃着炒豆子。
“估计是军械坊的事情,头儿不是说军械坊的冯大人被江水给冲走了吗?”
“这话我可不信,军械坊后面的江水流速平缓,就算冯大人不懂水性,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救不上来。”
“不是被冲走了,你说怎么冯大人和那么些官兵流犯都没了?这都一两天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哪里去了?”
“我哪里知道,这些上头的事情乱的很,咱们底下的少操这份心。”
“也是也是,咱们只管喝茶守城门。”
栗蔚云迟疑了须臾,出了城门直接去军械坊。
她躲在军械坊门前的林子中望去,军械坊的大门紧闭,门前有两排守兵。
门前已经没有祭奠的百姓,灵棚灵幡等之类的东西也都被撤掉,但是地上却依旧还有许多的冥纸和没有烧完的秸秆。
她迟疑了下,绕到军械坊的东侧,看了眼面前的高墙内伸出来的树木枝叶,里面应该也是一片林子,倒是容易藏身。她退了几步,腾身而起翻过高墙跳入了墙内。
此时已经接近午时,军械坊内除了来回巡视的官兵,鲜少有人在走动。
她根据对军械坊的了解,很容易来到了军械坊内工匠流犯们居住的地方,这里很安静,连巡逻的守兵都没有,似乎并无人。
她沿着墙壁来到一间工匠们的通房前,透过窗户朝里望了眼,竟然空无一人。通铺的床板上一片凌乱,地上到处都是被褥枕头衣服,还有血迹。好似经历过一场混乱的打斗一般。
忽然听到了通房一侧的回廊有声音传来,她立即的从窗户跳进了房中,将窗户半掩,从回廊转过来的是两个守兵,满头大汗,抱着盔甲衣袍赤着膀子。
“里头真是热,不是人呆的。”
“我以为咱们这些当兵的苦,这些工匠流犯比咱们惨多了。”
“可不是,走,到前面的树荫底下纳凉,睡一下午,反正这儿也没人来,头儿问起,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说的是,我是不想在那待着了。”
栗蔚云听到此,见到两个守兵从窗户前走过,她立即的跳出去短刀一横先抹了一个守兵的脖子,另一个守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短刀已经抵在守兵的喉咙处,将他抵在了墙上。
“敢叫我割断你喉咙。”栗蔚云低吼。
守兵吓得瑟瑟发抖,看着地上躺着的同伴脖颈处的血不住的朝外涌,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姑娘饶命,饶命!”
“被捕的百姓和流犯都在何处?”
“百百百姓……在在兵……兵器库……流犯在在……熔炉房……”
守兵吓得浑身颤抖,两条腿已经站不住,若非是脖颈处的短刀抵着,此刻已经瘫软在地如一摊烂泥了。
栗蔚云余光瞥见守兵下面滴滴答答的液体,一阵嫌恶,简直没用!手中的短刀用力的划过,血喷涌而出,守兵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她捡起地上一个守兵的盔甲换上,然后朝熔炉房去。
军械坊内熔炉房已经开始重燃炼化,流程上的其他的工房也都全部的启动,军械坊内如今和没有出事之前一般状态。
她身着守兵的盔甲在军械坊内行走倒是方便了不少。靠近熔炉房的时候,感觉到了一阵热浪吹来,如炎炎烈日下的青石板路灼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里面全是正在做工的赤膊流犯,旁边监工手中挥着一根短鞭不断地催赶。
被丢入熔炉中融化的全是刀枪剑戟等兵器,看来邵延宗和军械坊的官员是想在朝廷来查之前将所有劣质的军械全部的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