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大的地方,光线偏暗得恰到好处,可以看清近处,而远处只有在中间的反光球旋转的彩光扫过时,才能有刹那的清晰。
魔幻绮丽的环境,空气中滋生躁动着欲望颗粒,暗处人影若隐若现,似蛰伏像诱惑。
反光球下方是一个圆环,外圆是平的,圆周线上是一圈围栏,里面有一些男女正在跳舞蹦迪。内圆比外圆小些,且自地面凸出成圆台作为一个小舞台,有一个舞者在激情表演着。
台上台下跳的不是同一支舞,顾时寒这个外行也可以看出水平明显不在一条线上,他推测台上的估计是酒吧专门的舞者,类似驻唱那种,负责博人眼球和活跃气氛。
不感兴趣的顾时寒在酒吧浏览一圈,在或high或淡定的男女中都未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怕是自己太忽略顾令寒以至于没认出来,又仔仔细细地寻找一遍,不得不承认,他跟丢了。
眼下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他怕贸然找人会触犯一些忌讳或招惹事端,只好现在售酒柜台的圆饼椅上静坐,不死心地观察,像极了一个误闯禁地的小孩子。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些醉生梦死的人,单纯的寻欢作乐也不必来这种喧闹嘈杂且鱼龙混杂的地方吧?而且还是大清早的,不怕身体垮掉吗?
顾时寒还是太单纯。
确实不会有人大清早的来酒吧,这个时候,能自律的在自己家里,不能自控的基本宿醉如烂泥着呢,但不排除某些人从昨晚通宵到现在。
这对于顾时寒来说,基本是世界以外的事情。
他暂时也不会也不必明白,孤独是一个人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人们只是本能地在寻找“同类”罢了。
不过,暗中观察着他的人们自觉很了解他。
在这个地方,气质干净稚气未脱的他格外惹眼,与他努力强装镇定却仍旧外泄的拘谨紧张一起,勾弄着人将他诱/拐的欲望。
“你好,你要来点什么吗?”柜台的服务员问。
“啊?不不用了。”顾时寒被吓一跳,回答得磕磕绊绊,他偷偷观察对方的表情,尴尬不已,生怕对方因为他不消费而恼怒。
服务员礼貌地浅笑着,并无异样。
他见多了这种为了寻求刺激的叛逆少年,虽然顾时寒一副小白兔的模样,但越是乖巧久了,也是可能因为一时的逆反心理而通过异常行为来报复不是吗?
当他打算悄然推波助澜的时候,一个衣着火辣的女人在顾时寒旁边坐下,侧身调笑说:“小帅哥,你好啊,一个人来的吗?”
在顾时寒刚进来的时候,女子正巧在休息,立即就注意到了这个与酒吧格格不入的顾时寒。
问是必要的开场白,她早已经有答案。
心血来潮地,她想换换口味,尝一尝纯情小白菜的味道。
为了增加趣味性,她坐过来还与身边的朋友小小地打了一个赌。
顾时寒正因为她的“解围”使得服务员咽回下文而庆幸,结果下一刻见女子转头对服务员说:“小哥,给这位这位小帅哥来杯鸡尾酒。”
在顾时寒看不到的另一面,她向服务员眨眨眼睛做了眼神。
她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十分了解她的脾性,自然能明白她暗示。
“不用了!我不喝酒!”
然而服务员完全忽视他孱弱的拒绝,因为女子才是能让他获利的消费者,以及他已经看出,这个小男孩根本无法在女子面前掌握主动权。
“加冰吗?”
“不用。”
她转过头来:“小帅哥,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那再加一个问题吧,你多大了?”
顾时寒感觉她越说越靠近,仿佛他动作幅度稍微大些,两个就会来个肌肤摩擦。
他不习惯与陌生人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对于这女孩子的开放大胆他已经顾不上惊讶,他对方身上那不知道味道的香水味,内心满满的窘迫:“不是,我跟同伴一起来的。”
虽然不觉得一个女孩子会对他有所图谋,但他还是本能地戒备。
这些落在女人一方眼中,简直跟纸糊的一样,彻彻底底摸清顾时寒的段数。
连最基本的礼貌疏离又不失强硬坚决的拒绝都不会,不是完完全全的一介白丁吗?
她观察了好一会儿,早已经肯定顾时寒是孤身一人。
不过拆穿了对她没有好处,对于顾时寒的拒绝她也揣着明白装糊涂,顶着自认笑靥如花的表情,兀自挑逗着顾时寒,同时企图套取他的个人隐私信息。
自从有明确的男女差别观念以来,连女孩子的手都未曾牵过的顾时寒完全招架不住她的热情,几乎是溃不成军。
女子一只手抚上顾时寒大腿,手指还撩拨的轻轻划动,暗示意味分明,身子缓缓前去仿佛要埋入他胸间,同时呼出一口气扑在顾时寒脸上:“放心,姐姐不是坏人,别怕。陪姐姐跳舞去,好吗?”
她自认为魅力十足,可以勾起顾时寒最原始的欲望。毕竟男人嘛,都难逃下半身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