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遍遍不服气地要赶人走,又一遍遍地瘫了身子认命地让男人摆弄。
臭男人坏死了坏死了,他站在淋浴下一边用力搓自己一边骂陈金默。其实他自己也清楚陈金默没做错什么,他只是很会做爱顺带把他操爽了而已,可是他就是怪他。腿还虚着,腰上都是被男人掐出来的青紫,浠沥沥滴着精液的腿间是一片旖旎殷红的吻痕。他就这么一边搓着刚被男人操爽的身体,一边怪男人操爽他,不止要怪他会做爱,还要怪他会做饭、会收拾家、会照顾人、还总是惯着他忍着他一天吵八次架也不生气,让他每次耍脾气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还要继续在晚上再把他操到爽。
妈的臭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他没办法跟哥开口说让他搬出去,臭男人现在一定在偷着乐,一把年纪全是坏心思。
他把自己搓到全身发红也没发觉,出淋浴间的时候还耍小孩子脾气踢那个洗脸池旁的垃圾桶,结果忘了自己光着脚,摔了扭着脚腕。委屈更是伴着小孩子脾气泛上来,他想都没想就开始喊陈金默。
“你怎么才来啊,痛死我了。”
“你怎么洗个澡也能摔着啊。”陈金默一边用浴巾把他裹裹好,一边把他打横抱起来,轻手轻脚把他放到床上。
“我乐意,我就喜欢摔着玩。”
自己都说不清一股子莫名其妙的脾气是哪儿来的,陈金默也不在意,反倒被他逗乐了,笑着把小孩的腿扶好,低头看那截脚腕。
陈金默坐在他对面,把那只扭到的脚腕放在自己腿上:“别动啊,可能会疼一点,你忍一下。”
然后搓热了红花油的手掌就轻轻抚上去,柔得小猫踩奶似的力度和被搓到滚热的掌心惹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还要强装镇定。不屑地撇撇嘴看认真为他上药的男人,切,也没多疼嘛,臭男人就知道吓他。
可是鸡皮疙瘩还是一阵阵地泛上来,压都压不住,也不知道臭男人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只是抹个药,慢吞吞地好像抹了一个钟头。每一次摩擦都带着丝丝缕缕的酥麻,激得他绷紧了腿上的肌肉,想往回收可是男人捏得紧。而且他头还低着,仔细地看那截脚腕,鼻息喷在刚被抹过油的肌肤上,说不清是热还是凉,触感从脚腕升到后腰再闪到天灵盖,他看着腿上一层鸡皮疙瘩在男人眼下藏都藏不住,恨不得踢他一脚让他不许再呼吸了。等男人终于收了手,他像只好容易得了自由的兔子,飞快把腿收回来,把自己藏进被子里裹紧,只留一对湿漉的眼睛在外面盯着他。
“嗯那什么...你出去了我要睡了。”
收拾完的男人站在房门口无奈地看他一眼:“记得多加床被子,今晚降温可能会冷。”
“唉陈金默,”他喊了又后悔了,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指一个劲地绞,“没没什么,就是,那个我...被子都洗了,没多余的被子了。”
“一床都没有了?”
“没有啊,就三条被子,一条给瑶瑶,一条给你了...在你屋呢。”他晃着脑袋不敢看他,眉头蹙着,自己都嫌自己烦。
高启盛你他妈摔的的腿还是脑袋,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但是臭男人更烦,站在这儿听他讲废话。
“没没什么我睡了!”
他慌不择路地掐断这个对话,钻到被子下面把自己头埋住,嘴唇都要咬破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神经。听见男人离开的脚步声,心里烦躁的很。可是过一会儿,男人就又回来了,他感受到身上多了一床被子,男人在替他把被子理顺。
他头还藏在被子里,咬嘴唇已经不够,他开始咬起了指甲,等着男人下一步动作。
果然,床那边塌了一下,然后他就陷入了那个厚实的怀抱。
男人温热的胸腔贴上他的脊背,把他一身的鸡皮疙瘩熨平。“睡吧。”他下巴抵在他头顶,好像是知道他在啃指甲,手绕到他胸前握住他的手,牵进手心里。
他骤然被暖意包裹还没来得及笑,那股烦躁却又上来。手被男人牵着,只好再回去咬嘴唇。
臭男人臭男人故意的,我让你陪我睡你就陪?算准了这样我就不会去找我哥是吧,真是坏透了,你以为我不敢?我明天就找我哥去。
可是睡意丝丝缕缕沾上来,要跟哥说话的腹稿还没打完,脑际就已经开始昏昏沉沉,放任自己睡着之前,他转过身面朝男人把自己的脑袋埋进那个怀抱里。
于是就这样周而复始,周而复始了四年。最开始,第二天起床的小盛发现自己在陈金默怀里,就会又气又怕,欲盖弥彰地冲男人发更多的脾气。
你你,你别以为我昨晚让你睡我床上,就是答应你以后住下了,还有那个,那个汤放太多盐了。
那你还喝两碗,不怕齁死?
要你管啊。
然后他会和他争吵,或者会冷战,但是最后总以这样那样别扭的方式,在夜里莫名其妙地趴在男人怀里睡过去。陈金默最后还是没能有他自己的床,也没有自己的被子,甚至他自己本人好像也被二世祖拿来当抱枕用了。可是他也无所谓。
他本来就不需要自己的床,他也喜欢看小盛欲盖弥彰地张牙舞爪一身孩子气,喜欢看小盛上一秒还气呼呼地瞪他下一秒就软在他怀里睡得昏天黑地,更喜欢看小盛那张比鸭子还硬的嘴最后只会在他身下滴着水呻吟。所以他也喜欢那些莫名其妙的争吵,小盛发脾气前,眼里总有一闪而过的、只有陈金默能看见的慌乱,那是陈金默和小盛之间的秘密。
他轻轻在沉睡于他怀抱中的人的额角落下一个吻。他想,这个吻也是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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