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睡好,罗肖被抱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坐在了车上。
带着罗肖,盛慕坐不了副驾,傅亦格认命的在前面当司机。
盛慕一个人占着很小的空间,不说话的时候乖乖的,清亮的眸子望着车外的风景。
傅亦格心里的躁动还没酝酿好,就在看到那小黑蛋的时候浇灭了。
每次和他对视的时候,都会对上一双大白眼,真他妈晦气。
前几天他们那群人打算聚一聚,说要带上玩伴,傅亦格就想着把他带去见见世面,顺便满足下犯了慕斯瘾的唐原。
他本来也只打算带盛慕走,可盛慕和那畜生像有分离焦虑症似的,不带就不去,只能买一送一打包带走。
市区里目的地挺远的,盛慕和罗肖都没睡好,没过一会就相拥入眠,看的傅司机嘴角直抽搐。
开了有近两个小时,车子终于进了庄园的主路,盛慕被汽车鸣笛声吓醒,看到傅亦格开着车窗和另一辆车里的人打招呼,说一会见。
睡是睡不着了,盛慕把煤球的小脑袋摆正让他睡得更舒服,视线被车窗外的风景吸引。
庄园里种着冬季长青的植物,一路上绿油油的很是赏心悦目,开进茶花团簇在镂花铁门,就看到了那处西洋式的别墅,大理石卷起雪白的涡花,乌木门窗皆是精雕细琢,林木掩映之下,更衬出钧深宏美。
车就停在别墅前圆形的喷泉池子旁,阳光的照耀下,吐出的流水像在发光。
下车后,傅亦格给盛慕开门,自然而然的拉住他去抱狗的手,不容反驳的牵着往前走,直接忽视了迷迷瞪瞪的罗肖。
罗肖看盛慕被拉得一个踉跄,困劲没了心里一紧,视线和扭头看他的盛慕对上,皆是担忧——原来他们都在关心彼此。
罗肖蹦下车,迈着小短腿追人,心里着急。
笨蛋,倒是好好看路啊。
盛慕明显跟不上前面大长腿的步子,走的很是吃力,可傅亦格根本不在乎。罗肖喉咙里耐不住发出咕噜的气音,等变回来他就...
变回来...就怎样?奔跑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迎着的凉风吹散了心头的愁绪,罗肖看着盛慕远去的背影,怔在了原地。
他什么时候...对一个人事变得这么上心?
细想一下他们根本没见过几次面,可每一次,都是盛慕在帮他。
从那场车祸的爆炸中拖出自己的小身板,是他;在倒霉透顶的冬日里,递给自己祝福含义的大福的,是他;沉浸在失意烦躁的情绪,陪他看初雪,对他微笑的,是他;在别人喊他“杂狗”,能维护自己的,也是他。
变成狗后,所有的温柔甜蜜,维护归属,全是盛慕给予的。
罗肖知道自己一直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可他却在不知不觉中把另一个人放在了心上。
拨云见雾后,心脏像一颗的果子坠落心池,炸开羞耻酸涩的汁水,混进他的血液,咕嘟嘟的冒着泡,蒸的脸红了个透。
罗肖扣紧脚下的土地,拔了几根干草,烦躁的翻身躺在了地上。
万里无云,阳光正好,心却像是随手扔掉的那几根杂草,毫无预料的栽了。
比脸上的红晕先消退下去的是萌动的心脏,他现在拥有的全是被盛慕当做狗得来的,变回来后,他会喜欢身为“罗肖”的自己吗?
沉思片刻后,罗肖想:他不后悔自己先一步动心,笨蛋一直孤身一人,早些醒悟,早些就能霸了护崽第一位。
不管之后要走的路有多长,现在只要有他罗肖在,谁也别想欺负他。
室内一群人喝酒正上头,见傅亦格带人来,目光聚焦到盛慕身上。唐原作为其中之一,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抿了口酒,把眼里的不屑遮掩住。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盛慕下意识的往人背后躲,可男人只顾着和人打着招呼,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紧张。
当时傅亦格只说让他做甜品,具体要去哪根本没告诉他,上当受骗的感觉并不好,盛慕脑袋垂得更低,下意识去找煤球的身影,寻不到,只能扣着袖子里的指尖。
罗肖被人堵在门外,挨了几脚酒鬼的踹,提溜着后脖颈,被赶和其他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