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之后再出门，闻韶又换上了女装。
何青现在已经不必再偷偷摸摸看他了，他转头对着闻韶一个劲儿的猛盯，盯得闻韶都有了压力，手抬起来挡住他的视线，似笑非笑，“在看什么？”
何青眨眨眼，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
闻韶穿男装的时候还有几分清瘦隽逸，穿女装再化妆就变得实在太清丽了。何青心里有种奇怪的错觉，无论怎么变，似乎他确确实实是个男人，但又实实在在是个女人。
一个雌雄同体，既不威猛帅气、也不娇艳秀丽的高挑美人，连神态都控制的恰到好处，令人打眼一看难以轻易评判。
闻韶还在专心开车。何青心里有点好奇，但之前问过的结局并不怎么美好，他还记得那时闻韶忽然沉郁的脸。
但不知为何，自从洗浴中心之后他的胆子大了许多，日常也和闻韶斗过嘴，因此想到可能有的刁难抗拒，似乎也不太在意它了。
不过现在这种环境下，还是不问比较好。
他们要去不太远的大型商圈里给闻韶挑衣服。何青难以想象闻韶竟然会逛女装店，他的衣服竟然也不是网购而是线下买的。这实在出乎意料，毕竟女装这种癖好，似乎也不适合这样张扬。
难道他不害怕吗？
他的神情过于明显，闻韶那时只是揉乱他的头发，倒是也没解释。因此，何青肚子里的疑问便又多了一项。
他暗暗记下来，挑了个安全的问题问闻韶。
“来这里要买什么？”
他不怎么逛商场，不知道究竟要怎么逛，买到什么情况才算结束，下了车看着前方密集的门店和来往衣着时尚的人们就头皮发麻。
“先看看吧。”闻韶漫不经心说完，狠狠瞪一眼旁边擦肩而过的中年男人，才转头安慰道，“放心，买不了多久，主要是带你来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
何青将信将疑，跟着他七拐八拐走到一家人流稀落的女装店前。甫一进门，一个面容精致打扮入时的男人就尖叫一声，紧接着匆匆小步过来。
“韶哥！好久不见啊，这么久没来？”
闻韶竟也微微一笑，对他说，“这不过来看看。最近生意怎么样，有上新款吗？”
“当然！”那男人的视线在何青身上匆匆一扫，灿烂一笑，领着他们过去看最新款。
“没想到你在店里，”闻韶一边动手翻看一边礼貌说，“还以为你更关注新店那边的生意。”
“嗨，这儿是大本营，哪儿能不常来呢？”那男人寒暄着，一边介绍衣服一边问，“这位是你朋友吗，也要来试试吗？”
闻韶扭头看何青正乖乖跟在他旁边，笑意加深介绍道，“何青，这是我发小，池河，池总。”
“池河，这是我男朋友，何青。”
咚！
何青的心重重跳动一瞬，看着池河伸过来的手，愣愣地握上去晃了几下，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继续交谈。他僵立片刻，连忙跟上去，面上虽然一副认真听讲的神态，心却完全不在状态了。
这是……宣布恋爱关系了吗？
就这么定了吗？
他难以置信。尽管他们这几个月朝夕相处，但他自问除了床上，他对闻韶的了解还不够，他的过去、他的家庭、他都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执着于日常穿女装……这些统统都不知道。即使两人相处彼此熟悉已无隔阂，但从炮友到恋爱……是这么谈的吗？
他从来没有过经验，曾经上网也看不到相似的境遇。他们的情况太特殊了，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这种模式对不对，此刻骤然听到闻韶的话，一时竟陷入了茫然无措。
“何青？何青？”旁边有人在叫他，何青转过头，看到闻韶的发小池河，正笑眯眯看着他。
“闻韶去试衣服了。”他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试衣间，“你坐沙发上吧，我陪你聊会儿。”
“啊。”何青跟着指示坐下，身体陷在柔软沙发上，他抓起旁边的抱枕抱在怀里，这让他有了些许安全感，他有些紧张的望着池河。“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