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内空旷宽敞，灯光亮如白昼，他赤身裸体面对着整排柜子，只觉得如临深渊如坠深海，再一想到一会儿的场面，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
“我没想……我不是那个意思，”何青做最后的挣扎，“我们回家吧，好吗？回家随便做，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闻韶抬手给他挂上手环，揉乱他的头发，岔开话题道，“一会儿先洗澡，蒸个桑拿，再泡澡。对了，你要大爷给你搓澡吗，可以选牛奶红酒之类的。”
“不用了！！！”何青惊恐道，“我、我自己洗就好了！”
“行。”闻韶点点头，拉住他往前，“那先洗澡。”
大手钳着他的胳膊，何青被拖着走过宽敞的过道进澡堂，掀开澡堂帘子时，何青一阵腿软，只觉得似乎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正是冬天，洗浴中心生意火爆，澡堂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何青打眼一看，至少二三十多人个裸体男人，嘻嘻哈哈隔着窄短门板互相聊着天洗澡。
这……这么多人……
他的手根本不敢松，脑袋嗡鸣，涨红了脸被带拖到澡堂某处。热水浇下来，水汽蒸腾而起，他才战战兢兢再次抬头，小心环顾四周。
还好，这里是角落，旁边没人，周围似乎也没多少人注意这边。
他捂住下面的手松了松，小心紧张又有些释然的表情令闻韶忍不住勾起嘴角。
略有些长的头发滴着水，眼珠子转来转去警惕着，看起来像是淋了雨的小狗，傻乎乎的。
闻韶看着他头扭来扭去观察周围动向好一会儿，才扶住他肩轻声道，“先洗头发吧。”
他挤了洗发水搓出泡沫堆在他头上，站在旁边手指轻轻按摩头皮。何青恍若未知，呆站着任他动作，脑袋被揉得晃来晃去，水流从锁骨往下分流，一路反复漫过瘦白的身体。过了会儿，也许是感觉到舒服了，他捂着下面的手慢慢伸展，却还要时不时警惕着挡一下下面。
真可爱。
闻韶一边想一边动作轻柔按摩，不时低声询问力度。他的温柔慢慢影响何青，让他终于垂着手放松下来。
被笼罩在热水和水汽中，何青在水汽朦胧中眯着眼享受热水清洗头发，视线不经意落在男人身上。面前的腹肌块垒，白皙发亮，细小水流穿过进而没入黑色丛林中，那里有一条肉红长物垂下来，随着动作轻晃。
！！！
他的脸一下通红，手忙脚乱抬起头，“我、我好了。”
两个人贴的太近了，他的脸颊烘出粉红，湿漉漉的睫毛粘在一起，一抬头就是近在咫尺的男人漂亮的脸，视线又开始乱晃，半晌说，“我我给你洗头吧。”
闻韶握住他的手，笑道，“不着急。我再给你搓背。”
“不、还是我给你搓背吧。”何青的脸红透了。眼前一片赤裸，他既不知道眼神往哪儿放，也不知道手往哪儿推，在水流声中像是要尴尬得要沸腾了。
明明做了那么多次，还是无法就这么直视他漂亮的身体。
好在闻韶善解人意答应下来，转身手按着墙壁，露出一片赤裸光滑脊骨凸起肌肉流畅的后背。
“……”
何青手足无措呆站半天，才拿起沐浴露朝上面挤。手上过分用力，一大团乳白色液体立刻喷涌而出，只在光滑后背上停留不到半秒就随着水流哧溜一下滑下去了。
闻韶身体明显停顿了一下，才说，“不用打沐浴露，用搓澡巾搓就行。”
“哦哦！”何青连忙顺着指示去拿搓澡巾，隔着布按在他身上，手掌再用力，搓澡布忽然便带着手掌一下滑到男人脖颈，撞在他后脑勺上。
“……”闻韶直起身看着他，抹了把脸上水珠，无奈道，“我先给你搓吧。”
“好。”何青羞愧交出搓澡巾，学着他的样子弯下腰手扶着墙壁等待。他惴惴不安等了片刻，后背猝不及防cua出一道火辣辣的疼痛。
“啊啊嗷嗷嗷——”何青痛叫出声，猛地蹦起来转身，手护着后背不敢碰，眼里都闪着泪花，敢怒不敢言瞪着男人。
“怎么了？”闻韶手举着搓澡巾，状似茫然问他。
如果不是他嘴角还在轻微颤抖，何青就信了他的无辜。
他看着闻韶手中澡巾，生怕这凶器再来一下，忍了半天才憋屈道，“不要搓背了。我洗过了。”
他今天本来就是洗了澡过来的，根本不需要再洗一遍。搓背什么的，也还是算了。
“好吧。”闻韶出乎意料摘下澡巾，“确实挺干净的。”
“我给你搓吧。”何青说。
“不用，我也洗了澡来的。”闻韶说着环顾四周，“那是还在这里逛一逛，还是去外面休息区？”
何青没敢跟着他左顾右盼，直愣愣看着他问，“休息区……也是光着吗？”
一想到休息区也是这么一堆裸体四仰八叉走来走去互相对视着，他就头皮发麻一阵恶寒。
闻韶这才低头看他，憋笑道，“不是，有浴衣穿的。你要是想不穿衣服到处走，就只能在这儿了。”
“……那我们赶紧去休息区吧。”何青僵着脸说。
他没错过头顶对方的闷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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