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去厨房温两杯牛奶吧。”花长逢被他儿子缠得很是尴尬,一条腿进退维谷,上下难行。
而与此同时,花长逢还不是那类严肃家长的性子,难受也说不出一句重话。
“胖福?”林今独这时候开口叫了那孩子一声。
胖福贴在他爸爸腿上,偏头偷瞄了他一眼。
“你…爸爸似乎给你带了礼物。”林今独帮忙解围的话说到一半,莫名卡住了,因为他面前这个男人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像是福宝的哥哥,他实在想不通这人是怎么年纪轻轻就拥有这么大一个儿子的。
胖福一听,果然把注意力从他爸爸身上撕开了,探头往楼下门口望去。
花长逢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一旦长时间看不见他便会过分黏人,甩都甩不掉。
“多谢,看来你和福宝相处得还不错?”花长逢今日穿的是件某大牌新上市的秋季高定款黑色风衣,长度过膝,尺寸又宽松,站在低两阶的楼梯上仰头看他时,显得整个人单薄又小巧,很是可爱。
这个念头一出,林今独就瞬间在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他承认这人是贵气又好看,而他的性取向也略微有点危险,但他还不至于沦落到夸一个已婚的男人可爱吧?
道德呢?
林今独越是心虚,表现出的神色就越冷,他甚至忘记了回答花长逢问他的那句话,只在心里可惜着他方才为什么没把手握上去。
花长逢是个生意人,平日里八面玲珑惯了,对这点小事倒是没怎么在意,只以为现在的年轻人都内向高冷,和他这种在生意场上打滚的商人不一样。
“胖福,你小心抱那只熊!”花长逢随意扫了一眼客厅,见他那个败家儿子又在干蠢事,赶忙走了下去,把熊从儿子手里接了过来,还顺势踢了他一脚,“你知道这只还没你高的熊有多贵吗,再摔一个你也陪着它扫地出门吧。”
林今独闻言抬眼一看,好家伙,75万。
这只熊和他柜子里收藏的那只是同款,林今独叹息一声,心想‘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像福宝那么大的时候,一个月的零花钱也就万把块钱,攒到他这么大年纪能买一只还差不多。
“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外面下雨了。”花长逢抱着熊走上楼,回头和端着牛奶走出来的保姆说道:“阿姨。你记得照顾一下阳台的花,别被雨打蔫了。”
“好嘞,花总,牛奶我也给你送上去吧?”阿姨笑着说道。
“我不喝。”花长逢摇了摇头,在路过林今独的时候,对着他抬了抬下巴,也回笑道:“给老师的。”
林今独好巧不巧的,一转头就看见了这人正对着他抬下巴的动作,顿时就感觉大脑里气血上涌,工作第一天他就快没了。
花长逢把熊摆到福宝房间后,便待在自己房间里再也没有出来,林今独继续陪着福宝练题,教够三个小时后已经快到晚上10点了。
保姆这个点已经休息了,福宝学习完也累得倒头就睡,徒留林今独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着窗外瓢泼大雨。
当指针走到十点整后,楼上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林今独下意识抬眼,就看见花长逢已然换上了一身丝绸料的睡袍,似乎是睡完一觉刚醒。
他看着花长逢下楼梯,不出几秒,花长逢也看到了他。
后者睡眼惺忪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侧过身系上了自己腰上的睡袍衣带,这才又转过头看着他,客套道:“老师还没走吗?”
“每天的工作时间是三个小时。”林今独看着他避嫌般的动作眯了眯眼,颔首说道:“现在刚结束。”
花长逢点了下头,想再说点什么,但两人间的气氛莫名有些尴尬,他只好走下楼去到吧台,用热水给自己冲了杯饮料。
“感冒冲剂?”林今独嗅觉敏锐,几乎是在药味被热水冲散开的一瞬间,他就闻了出来。
花长逢低头揉了揉自己有些发塞的鼻子,应声道:“嗯,应该是回来路上受了点寒。”
林今独走到花长逢身后,侧目看了他一眼,“你喝酒了吧?”
花长逢这下就有点诧异了,他偏头和林今独对视着,小声说:“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回来之前都洗澡了。”
“没洗干净吧。”林今独见他这幅样子,心头发痒,不自觉就起了点不太正经的心思。
偏偏这人还一脸认真的信了,他回过头,捂住嘴在自己手心里哈了口气,又垂眸嗅了嗅,似乎是在闻有没有酒味。
林今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一层上去的,他从始至终都和这人保持着正常社交距离,就算嘴里有酒味,也不是他能闻到的。
“是喝了点,出来一吹风就有些难受。”花长逢不细究这种事,喝酒而已,太正常了。
说完,花长逢转身,抬手递给了林今独一样东西。
林今独低眉一看,是盒很好吃的润喉糖。
“我平日里开会说两个小时都会嗓子疼,你讲三个小时应该也很倦吧,这种工作也不算轻松。”花长逢如此说道。
但林今独就是从这人细致疏离的关切中,从窗外瓢泼大雨的清冷气氛中,品出了一丁点不属于这个季节的炙热来。
他抬起手,终于做出了自己方才深觉可惜的那个动作。他没有去接润喉糖,而是将面前人的整只手都包裹在了自己手心燥热的温度下。
花长逢被拉得一个踉跄,垂着眼皮,凝眉不语。
林今独自认不是那种情欲上头的浪荡种马,但他在今晚,又确确实实只是拉了一下同性的手,身体就起反应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反应简直惊诧到滑稽。
他只是破了个产,又不是乡下没见过大美人的土小子,他如今连这点控制力都没有了吗?
男人有情欲不同于女人,通常是在他自己察觉的同时,对面人也跟着他一起发现了。
花长逢对此颇为苦恼,一开始也确实是厌烦的。后来类似情况太多,他也就麻木了,他现在甚至能泰然自若的处理这类问题。
“你需要缓一下吗?”花长逢逃避般抽回手,捧着温热的水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