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热水氤氲,熟悉的浴液香味被融在水汽里流露而出,潮气都快把门板浸透了。
花长逢穿着件长度及踝的睡袍站在浴室前,盯着那扇隔绝了他视线的门,眼神讳莫如深,直到这门被人从里面叩响,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问道:“怎么了?”
“你不是说去给我拿换洗衣服了吗?”里面人的声线听起来有些哀怨。
“噢对,最近太忙了,记性不是很好。”花长逢说着敲了敲门,将挂在臂弯上的衣物递了进去。
因为看不见,他还不小心在林今独湿热结实的手臂上摸了一把。
“……”
林今独似乎颇有些气急败坏,在花长逢抽出手臂后,“啪”一声又把浴室门紧紧合上了。
花长逢靠在门框上情不自禁地低声笑了笑,转身走到床边看了眼手机。
手机页面上有五个未接来电。
花长逢简单扫了一眼,点了下备注叫“陈樾”的联系方式,在半夜给他拨了回去。
“有事?”花长逢撑坐在床尾上,歪头听着电话,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对面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又沙哑,似乎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翻身时的动作窸窸窣窣,道:“不是快到福宝生日了吗,我这边最近入手了点好玩的东西,打算送给福宝当生日礼物,正好也去看看他。”
花长逢神色平静的听着,等他说完了才开口嘲讽道:“我给他买不起吗,不必了。还有我希望陈先生能正视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实,福宝现在是我的孩子,你没有对他好或者不好的责任和义务了。”
“他好歹也是我们一起领回来的。”过了片刻,陈樾开口道。
“才醒悟过来啊,之前结婚的时候干什么去了。”花长逢面上并没有丝毫的生气或低沉,他仿佛只是在以此事为乐。
陈樾被花长逢挖苦地毫无反抗之力,甚至都想临阵退缩了。
到这时候,花长逢才笑着道:“好吧好吧,想来就来吧。不过你既然怀着亏欠之心,心意就得做足了啊。”
言下之意就是想让陈樾出回大血。
“知道了。”陈樾低声回道。
花长逢将手机拿到面前,刚想挂断就听见浴室那边传出了动静。
“这不是你的内裤尺码吧。”林今独少年般清越的声线里含着点温热水汽。
花长逢对这句话觉得很是不解,偏头回道:“……你什么意思?”
林今独戒备地盯着躺在换衣凳上的那条男士的XXL内裤,颜色低沉带暗花,一看就不是花长逢的审美,而且那人的小腰顶多穿个S码,这是他雇主父亲的?
“我洁癖。”林今独言简意赅的说道。
花长逢哭笑不得的起身,贴在门边调笑着说道:“林老师的洁癖还是选择性洁癖呢,我的就能穿,别人的就不能?”
“……”
“我的尺码,你穿太小了。”花长逢愉悦完,才正儿八经的和他解释道。
“那么,它到底是谁的?”林今独仍旧在纠结这个问题。
花长逢轻咳了一声,捂住手里听筒道:“我前夫的。”
纵使他已经捂住了听筒,电话那边的陈樾还是粗略听见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什么老师?”陈樾问。
“啊?什么夫?”林今独极其诧异的放下吹风机,赶忙偏头问道。
吹风机噪音大,导致他没有听见“前夫”的那个前字,不过这个词还是很好联想的,‘丈夫’、‘前夫’、‘情夫’,总之是男人是对了!
林今独眼睛一亮。
花长逢看看手机又看看门板,突然觉得有些头痛,打算先把电话挂了再说,便对着浴室回道:“你等会。”
然后他就走到一边先应付陈樾去了。
这个客房离福宝房间比较近,花长逢就索性没有出去。
而那边的林今独已经快速把自己收拾好,从浴室里走出来了,一出来就看见了一道倚着墙低头和人聊天的背影。
嶙峋的肩胛骨顶着纯黑色的绸缎睡衣,露出的那一小截锁骨白得晃人眼。
林今独发现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了,看一眼,再看一眼,最后干脆直接盯着看,但还是不够。
身下好不容易雌伏的巨兽又有了苏醒抬头的欲望,让他忍不住朝背对着他的那人的方向多走了两步。
花长逢的腰肩瘦薄到让男人一看就觉得楚楚可怜的程度,轻而易举就可以被他锁进怀里。
林今独刚洗完澡,却在此刻觉得口干舌燥,耳膜发鸣,颈间喉结不经意滚动了一下。
他结婚了,他结婚了……
他他妈的竟然结婚了?!
“福宝的生日宴我还没有安排……我不想弄那么隆重,以往他的哪次生日会不是你酒局的托词,福宝高兴吗?”花长逢的声音里似有怨意。
“你让福宝做什么选择,他还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