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好几天陶白科没有联系他,卞蜀这一次也没有主动服软,他好像才记起自己是个alpha,不应该总是低三下四,他要硬气起来,不能被陶白科一直看不起,最重要的是,他要让陶白科知道自己不是非他不可!
但晚上宿舍关了灯,舍友回来,看到的是卞蜀躺在床上,两眼盯着手机,连眨都不眨的,舍友问他怎么没睡,卞蜀说他在等一个电话。
此时陶白科正在医院,宋欣的发情期刚过,人还在床上躺着,她身体不好,这一遭下来脸更白了,陶白科擅自用她手机打了电话,把电话簿上的第一个联系人叫了过来。
来人穿着格子衬衫,卡其裤子,头发三七分,戴着眼镜,比宋欣大不了几岁,陶白科一问得知此人和宋欣是重组家庭的兄妹,没有血缘关系,他们的父母结婚后出了意外,双双去世,而他现在正在上大学,宋欣则退学在家。
“你上大学,让你妹挣钱?你可真是个好哥哥。”
“你没有资格说话,她还未成年,你对她做这种事,我可以报警告你。”
“报警?”陶白科忍不住笑了,“你怕不是想讹钱吧。”
“我妹妹不能白被你占了便宜,”男人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没有直视陶白科的双眼,“而且我要的又不多。”
陶白科冷笑一声,根本不搭理他,他走出病房抽烟,这时注意到楼梯有个熟悉的人影。
陶白科眯起眼,发现此人是卞蜀的朋友,好像叫什么白清。
白清穿着蓝色上衣,胳膊上绑着一个红带子,他是来医院做志愿者的,每个周末都过来,他正半蹲着身体跟一个小孩子说话,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十分可爱。
“Omega吗?”陶白科冷冷地看着他,直到对方注意到他,白清跟小孩说了几句话,小孩蹦蹦跳跳离开了,他才站起来,朝陶白科的位置走来。
“这里不能抽烟。”白清看到他手上拿着的香烟,尽管还没点上,但他出于习惯提醒道,“吸烟区在楼下,我带你去。”
“不用了。”陶白科把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白清突然叫住了他,陶白科露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只见白清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红,他说:“4号晚上,卞蜀去找你了吗?”
4号,陶白科想了一下,那晚上宋欣发情,他忙着照顾人,后来叫卞蜀过来陪他,但被卞蜀拒绝了,之后两人一直没联系,他问这件事干嘛,陶白科心里嘀咕。
“关你什么事。”陶白科摆出一张臭脸,白清眨了眨眼睛,说:“啊?他没去?不应该啊,我还以为。”
“我们俩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陶白科朝白清逼近,他的个子要比白清高半个头,双眼冷漠地看着他,“你这么关心他的事,难不成你喜欢他。”
白清抬头看着他,没有一丝的恐惧和害怕:“我是喜欢他,所以我关心他的事,你讨厌我,说明你也喜欢他。”
陶白科冷笑,十分不屑地说:“他算个什么东西,我能喜欢他?让他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癞蛤蟆还是天鹅,真不知道你们这种人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满脑子都是错觉。”
“你说这种话难道没有想过卞蜀的心情吗?”
“我干嘛要在乎他的心情?”陶白科感觉胸口有些闷,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不要以为和我上过几次床就能怎样,床伴两个字不知道怎么写的,那炮友总该知道吧。”
陶白科从来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过这么多话,或许是因为卞蜀,或许是因为对方是卞蜀的好朋友白清,总之,这样很奇怪,他情绪很激动。
“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问来问去的烦不烦!”陶白科都要走了,猛得转头,他看到在白清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卞蜀。
卞蜀眼眶通红的瞪着他,宛如一只盛怒的狮子狗,但陶白科不怕他,说:“是又怎样,你到现在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
“我早就该知道的。”卞蜀看着他,那双眼睛的愤怒被悲伤替代了,陶白科看着他,感觉左胸像针扎似的隐隐作痛,心想自己是不是有吃坏东西了,没好气地对卞蜀说:“下次再敢拒绝我的话,你知道后果。”
卞蜀看着陶白科的背影一直消失在拐角,他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白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不是伞别硬撑着了,想哭就哭吧,没人笑话你。”
卞蜀笑着挥了挥手:“没事,我真的没事,以前我不知道他的心思,现在我知道了,没有什么可期待了,走了,走了。”
白清脸色沉重地看着卞蜀,他知道卞蜀是个好人,即使被伤害也会哈哈一笑带过,但他有不同于其他alpha的内心,敏感又脆弱。
果不其然,晚上两人吃饭,喝了几杯酒,卞蜀就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他说自己从小到大,每一次都被甩,要不是嫌弃他信息素不好闻,要不是出轨,但这些人都没有当面羞辱过卞蜀,陶白科是第一个,把卞蜀的自尊心踩在地上摩擦的。
“我这种人要不去死算了。”卞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白清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安慰道:“别哭了,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你多找几棵树吊死,别因为搭不上陶白科这棵树的绳子就放弃啊。”
“啊?”卞蜀眨了眨眼睛,白清连忙改口:“不是,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喜欢你的。”
“谁啊?你骗我,呜呜。”
“我!”白清吼道,惹得烧烤摊上的人都回头看他们。
“不要,”卞蜀摇了摇头,说:“我们是好朋友,关系纯粹的好朋友,你休想玷污我们的友情!”
神经病,白清真想捶他,但他忍住了,谁让他喜欢这个傻小子呢,白清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道:“走,我们回家睡觉好不好?”
“不好!”卞蜀站了起来,走向一根电线杆,然后抱住它,哭着说:“我想陶白科,我想抱着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