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直到夜深,韩王也没有回宫。冬猎之期持续整个辍朝假,游猎兴起也是常事,韩非并不意外。他直等到院里近侍都睡去,才确信今晚他的父亲不会归来。
寂静的夜里,万物沉眠,院内只有廊下点着几盏昏暗的宫灯。那棵大槐冬日里只剩光秃秃的树枝,如苍老的血脉交错散开,随夜风轻摇,挥舞着干枯的枝爪。
韩非没睡,他坐在屋里的长桌前,身姿端正,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火苗忽明忽暗,旁边是一卷摊开的竹简,那是他白日听郑国所说而记下的随想,此刻他又修了几笔,清秀漂亮的篆体字排成一列列,韩非用手指顺着字迹抚摸竹片,指腹轻轻拂过每个字。
“江流水转,磐石可碎,黄尘翻覆,隐而蓄势。浮沙暗河,无形之象,万变难知,藏而不露。此为天地奇道也。”
“聚之可如坚壁,散之又如风烟,陷之则如深潭,化形而无常,可谓之——”
那纤长的手指最终停在两个字上。
“流沙。”
屋里的燎炉爆出几声轻微的劈啪之音,炭火燃出赤橙色的焰光,热情地跳跃。屋外忽然刮起一阵凛风,呼啸着卷起房檐和墙角的砂石泥土,扬灰盘旋在空中,渐渐汇聚为一条条流动的尘埃浪潮,飞沙走石如波涛那般随风舞动扩散,冲刷着大地。
这一夜风声不断,隔日是个大晴天。
碧空如洗,天高云淡。
韩安既然没回宫,韩非醒了以后心里琢磨一阵,还是梳洗更衣去了国府文库。他依旧按顺序替郑国取来洪荒古书,再去翻阅自己要看的书册。对荥阳水务他的疑虑都已经问明,就没再多打搅郑国查阅县志的公务。两人晨昏见面,取书还书颇为默契。
下午两人忙完正事,韩非会听郑国说些山水趣事,他既然没怎么出过宫,就更没走过远门,所以对此很有兴趣。郑国见他想听,倒也不介意晚走,两人谈到兴致所起,总是夜幕已经落了多时,才惜别散去。
郑家世代精通水务,专有家训:常记书中言千番,更需足下行万里。因此郑国走过的地方多,见过的自然奇景也玄妙。他是个经验丰富的向导,把自己曾去过的奇山秀水讲给韩非听,还有不少珍禽异兽的见闻。
亲眼所见亲历所行,加上郑国擅写方略也有文笔,那些见闻让他说出,往往比书上记载更活灵活现,还有些地方能修正古书记载,韩非听得专心致志津津有味。
这安静的日子又持续了两天。第三日下午才到申时,韩非就来了官书阁,称宫中有事要赶回去,需还了古书。郑国已经习惯拿到古书先行翻阅,倒是没太多影响,只微微诧异了一下,两人就行礼告别。
韩非匆匆回宫,他的父亲冬猎归来,见他不在宫里,特意差人赶来文库,要他立刻回去见驾。近侍传话之时告诉他,韩王只给他一个时辰准备,五日之前所言若是不能兑现,便要他自己想好如何请罪。
韩非自然明白,这是指那尊铜鹤。他早已找人把铜鹤从寝宫搬去冷宫,韩非来不及回居所,拿着随笔竹简直接赶去冷宫。
韩安去冬猎带了太子三人,红莲一回宫就吵着要去见九哥哥,让他好一顿哄,才算安抚住。韩安回寝宫沐浴更衣稍作休整,查问宫中情况。他这几天惦记他的儿子,却听说韩非一天也没在宫里闲着,每天早出晚归全去了太书阁,这让韩安有了小小的不快。
他招来文库值守,再问他的儿子这几天的读书情况,下人回禀白天韩非在太书阁翻阅的书籍多以机关巧具为主,还有些地理方术的古籍,而下午临走前,一定会去官书阁和一人相谈,此人正是荥阳的水官郑国。
韩安瞬间明白,他的儿子以前就爱读些江湖异闻,既然看过郑国的治水方略,此番又在文库遇见本人,定然会缠着多问些河工水利之事。他知道韩非好学,这事本身也无不妥,甚至郑国能在荥阳治水,功劳还要归结于韩非的举荐,但韩安心里更加不快。
他这五天冬猎尽兴,与朝臣一番和乐,收获更是颇丰,但每晚所想皆是出发前晚,韩非在榻上的尤物风情。
然而他的儿子,这几天看来满脑子只想着学问,似乎根本没惦记他。
微妙的落差让韩安更急于见到韩非,他要让他的儿子明白,即使自己不在他的身边,他的身心也要为自己而牵挂。
韩安心里盘算着怎么教训韩非,人就已经到了冷宫门口。他屏退近侍独自进院。推开临湖正殿大门,一阵清幽香气扑鼻而来,他巡视一番,很快看到那落地窗前的大桌旁边,有个雕花的青瓷大瓶,插着一簇簇新摘的寒梅,粉白相间的花丛就是香气来源。
青瓷大瓶加上花枝,比一人还高,他的儿子就站在一旁,原本在眺望着湖心岛。那岛上的花树奇异,凛冬之时依旧芬芳盛开,一年四季都如此,堪称风光奇景。
室内虽燃着燎炉,但大开的窗户让空气流通,温度并不高,格外透出梅花清香。韩非仍穿着天青色女式宫装,纯白色天蚕丝袜,长身伫立,裙摆拖及地面铺开,姿态优雅灵动。冬日寒冷,他在外面加了件裘毛披衣,以上等貂皮和雪兔毛制成,阳光下毛色顺滑发亮,蓬松炸起,披衣看着厚实,却是掐腰织造,后腰有一条锦带装饰,更衬出身形曲线玲珑,使他的人带了几分魅惑气息。
黄白双色的毛披衬托青衣宫装淡雅,再加上粉白双色的梅花映衬,令人赏心悦目,韩安眯起眼站在门口没动。韩非关上窗,乖顺走过来为韩安褪下厚毛披衣,再松开腰间宽带,又换了皮靴。殿内温度还没回升,他没替韩安脱掉外袍,而是跪下来仰视父亲,耳畔夹着白色的狐耳装饰,随着抬头颤动两下。
君王扳起他的下颌,看他颈上项圈戴得端正,又用脚尖点了点他的膝盖,韩非把双腿更分开,透过宫装衣摆,能看到银丝兜网罩住的分身顶端吊着玉牌。韩安再使个眼色,韩非翻开裘毛披衣趴伏半身翘起臀,两瓣白皙的臀肉在宫装裁出的圆洞里鼓胀,股缝探出的白毛粗尾随着穴眼收缩而轻晃。
韩安左看右看,只见香艳淫乱,挑不出半点毛病。君王让儿子直起身,从袖里掏出一根纯金链条,顺手拴在韩非项圈的环扣上,像牵着一头华丽皮毛的珍兽那样带他走,韩非跟着爬行,在屋子里兜了一圈。
自从父亲喜欢在他小穴里插上毛尾,就更享受牵着他走动。金链系在项圈上说明父亲心情还算好,要不然就会拴在两颗乳尖,或是分身顶端的银环上了。想来是方才的梅花清香和自己周全的准备起了点作用。
韩非一边爬一边心里盘算,他跟在韩安身旁亦步亦趋走走停停,始终保持和韩安半个身位的距离,塌腰挺臀尽量让尾巴翘高。这是父亲很多次训练的结果,为此臀肉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次鞭打。最严重的一次责罚,父亲在他的阳根上系了一颗铁球,叫他拖着球在屋里爬了两个时辰,沉重的铁球虽然能在地上滑动,可仍然拽得阳根肿痛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