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荧和派蒙一起惊叫起来。
“嗯,我决定了,我要回至冬去继承家业了。”安菲尔德挑开绝云椒椒,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呃……好突然啊,我能问问为什么吗?”荧攥紧了裙角,有点茫然。
“嘶——好辣!”安菲尔德猛灌几口凉水,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我一开始就说了吧,我有个困扰很久的疑问,现在我想通了,然后就要回老家啦。”
派蒙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金丝虾球,有一点口齿不清,“那你的情债呢,你不是惹了一大堆烂桃花嘛?”
安菲尔德一僵,视线开始游离,“以后也不会有人来找我麻烦了。”他有些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大概。”
这不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吗!荧有些担心,安菲尔德现在和愚人众的关系很是尴尬,他回至冬真的不会被找麻烦吗?
像是看出她的疑虑,安菲尔德本人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啊,不用担心,我不会被找麻烦的,愚人众再怎么看我不顺眼也还是需要克里斯诺达尔伯爵的支持的。”
荧反而更放不下心了,她犹豫了一下,“你自己的意愿呢?如果不愿意的话,不必勉强自己的。”
“没事的,我很乐意。”安菲尔德盯着面前的水煮黑背鲈,在派蒙“不要玩弄食物”的叫声中把鱼肉戳得稀烂,“这是我的责任,我逃避了很久了,也该去承担了。”
“几位的水晶虾!轻慢用——”香菱清脆活泼的声音响起,“小安你要尝尝我的新作吗?”
万民堂的招牌大厨轻快地端着盘子走进,“这次我吸取了大家的建议,有了很大的进步呢!”
安菲尔德抬手接过盘子,“希望不是奇怪的史莱姆。”
香菱眉毛挑起,“你可不要歧视食材,哪怕是史莱姆也可以很美味!”
派蒙舔舔手上的油花,好奇地看向安菲尔德,“说起来,安菲尔德做饭的味道和香菱有些相似。”
正好现在客人也不多,香菱没什么需要忙活的,就坐下来和她们聊天,“小安是在我家这里学得做饭啦!”香菱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揭安菲尔德的老底,“小安他一开始连锅都端不动!”
安菲尔德叹了口气,赶在香菱抖出更多之前抢先说了,“我刚来璃月的时候什么也不会,先生就让我先试着学一门手艺,然后我就来万民堂学做饭了。”
他又戳了戳鱼肉,“端不动锅也没什么丢人的吧,万民堂的锅又大又重,我没把自己砸到已经很厉害了吧。”然后他嘴里又小声嘟囔着,“贵族不会做饭不是很正常吗。”
荧也不禁笑出声来,引得安菲尔德更加用力地折磨鱼肉。这时,店里又来了客人,香菱被卯师傅叫去帮忙了,安菲尔德长舒一口气,连忙岔开话题,“荧,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稻妻还没有探索完,接下来还要在稻妻待一段时间。嗯……之后大概是去须弥,对了,安菲尔德你对须弥有什么了解吗,听说是智慧的国度。”
安菲尔德放下筷子,脸上浮现出来一种奇妙的嘲讽,“确实,智慧的国度。”
他清了清嗓子,“在须弥你绝对会和教令院打交道,那里多的是怪人和疯子,分不清手段和目的。大概是封闭得太久了,他们总是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慢,无视就好。”
“啊这……”派蒙有些困扰地晃晃脑袋,“须弥也像稻妻那样排外吗?”
“须弥不算很排外,但是须弥的国家架构很脆弱,再加上那些学者的脑回路奇葩得很。”安菲尔德敲了敲桌子,“我想愚人众肯定已经渗透了教令院,你们一定要小心。”
荧点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安菲尔德皱了皱眉,“我之后大概会去教令院领毕业证,也许可以碰上你们。”
“?”
“我继承爵位后一直都没机会去须弥,毕业证卡了好几年都没领,再不领就失效啦。”安菲尔德撇撇嘴,“都多少年了,毕业证还得本人亲自去领。”
派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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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反射着冷白的光,明明已经很晚了,却把天空映得明亮。
烦躁。
“正当不一定等于善。您的计划是为了什么?”
愤怒。
指尖夹着快要燃烬的香烟,克里斯诺达尔伯爵靠着至冬宫巨大的玻璃窗,凝视着窗外的落日。半晌,他深深吸了一口,将香烟掐灭在手心。
“最后的胜利由谁来享受?”
失望。
安菲尔德摊开手望着手心烟头烫出的伤口缓慢愈合,灼烧的痛感唤回他的意识,他压下复杂混乱的情绪,“如果陛下还是执意要继续下去的话,那么我会用我的方式拉住掉队的人,请陛下成全。”
我无法像曾经那样无暇地爱着这个国家,求求您,请不要让我恨她。请让我再为她出一份力吧,在我彻底绝望之前。
“……”
一阵沉默后,王座上的女皇微微颔首,空灵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殿堂,“允许。”
“至冬国会永远铭记卿的付出。”
“那么,愿您得愿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