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摇了摇头,“她一片赤诚之心,我不想污了她,倘若那天求娶,便是真心相待的。”
那内侍还要劝,“太子应以大局为重,此时怎么能顾及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明昭太子笑了笑,“你懂什么,清河不过自作聪明,还想以此逼迫于我,其实却是干了一件蠢事,我不用找去林重年,林重年自会来找我,你们要派人保护林姑娘,现在皇姐和妖怪都想要她的命,你们莫要让她出一点差错。”
“是。”
“还有再去查查江度离是怎么死的?他师兄死了,他居然就这么闷不吭声的忍了下来。”
林重年林重年,这步棋端看你怎么走了。
城中表面一片寂静,寂静的近乎有些诡异,偶尔有厮杀的声音,那是柳逸手下的禁卫军逮着某只小妖,如今王道衰,妖气便旺,连小妖都可以来城中作怪。
刚入了夜,百姓便早早锁好了门,不敢出门了。
将军府虽然有护院,但也就赵妈和杏儿两个女人,府里刚死过人,江度离的事杏儿又受了惊吓,而柳逸几乎天天不在家。
好在柳逸还算体贴,让护院日夜在内院守着,又让赵妈陪着杏儿。
这几日,杏儿也不敢睡,拿了针线活来打发这难熬的时间,赵妈看杏儿手上正是给凤息做的衣裳,“姑娘这回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你做些何用。”
一些温柔的杏儿突然喝道,“赵妈休要胡说!”
赵妈擦擦了眼泪,魂镜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还有那晚江度离的离奇死亡,柳逸只说是贼人,府里上下都认定是凤息是被妖怪抓走了,“从前觉得姑娘顽皮,嫌她吵的很,现在她不在了,这个偌大的府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活气,这那里还象是一个家啊。”
杏儿想到柳逸,心里猛的一空,她是亲眼看到那个黑衣少年带走招娣的,是她心甘情愿要离开的。
招娣,你跟着杀了江师兄的人离开,你可知道你哥哥有多伤心。
柳逸一直呆在官衙,他将手下的得力干将都派了出去,按照清河的意图,便是京城越乱越好,他们袖手旁观,才有要胁太子的筹码,清河想要权势,他也想要,不为别的,便要将害他柳家灭门的那些重臣们一个个杀光才好,还柳家清白。
“这是击倒太子最好的机会,如何能白白错过,你柳家的大仇不想报了吗?”
柳逸皱了皱眉,“我自是知道,只是招娣还在他们手上,我如何能坐视不管。”
那面诡异的镜子,就那么突兀的出现了夜空中,那镜子大的几乎要整个京城盖住,镜子里只有一个人,便是招娣,所有妖怪象是赶赴盛宴一般涌入京城。
这些日子,他也风闻过关于魂镜的事,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邪物会找上自己最亲近的人,他早该想到了,魂镜只照得出最干净最纯洁无暇的魂魄,招娣怎么跑得了,她已经是妖怪眼中的食物,妖怪修炼最好的灵丹。
师兄的事仍象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口,他又一直在替她找借口说服自己,她只是单纯不知人情事故,用最直接原始的方式表达自己好恶,不知人除了对错,还有情义在,更不懂饶恕不懂体谅,因为没人教过她,便又觉得是自己没教育好她,如果她有错,便是千错万错是自己没有教育好她的错。
又觉得可恶狸猫妖在作怪,便是它教唆了自家天真单纯的孩子,是它亲手杀死了师兄。
他是要找回她,可是却再不能象从前那样,不管招娣是不是成心,这中间夹着他至亲的性命,如何还能再当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和凤息心无芥蒂的生活在一起,自己如何还能再娶她,因为他的良心过不去,可是将来让她嫁人吗,那自己会疯吧。
他每日里便在对江度离的愧疚和对凤息的担心中煎熬着。
直到现在出了魂镜的事,所有愧疚和担心变成了恐慌,他几乎翻遍了京城,也找不到她的踪影,竟就象凭空消失了一样。
死丫头到底在那里,你便再如何做错事,我岂会真的对你怎么样!
清河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低道,“你醒醒吧,如果她还在京城,我们早就找到了,重年,她已经死了,你别再执迷不悟!”
“如果她死了,那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妖怪涌入京城,她一定还活着。”肯定是被狸猫妖带走了。
“大人,捉到一个!”
他拿起桌上的弓箭,“走,去看看。”
清河在他身后又急又怒,江度离那件事,不仅没让柳逸与她反目,他还是一心想着要找回她要护着她。
清河便越发的恨招娣了,本来趁着那小妖怪重伤,杀她是最好的时机,可是她怕朱厌,不敢亲手杀了林招娣解恨。
所以她放出魂镜,就是要让林招娣死在妖怪的手上,也能逼太子放权,扶植自己的势力,这样,朱厌也怪不到她的身上。
只是没想到竟然找不到她,那小妖重伤,能带她逃到那里去?最可恨的是这次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林重年已经完全不听命于自己。
她冷笑了一声,那大家就走着瞧吧,也转身追上柳逸往地牢里去。
戍卫府的地牢怕是大离国最特殊的地牢,关在地牢里的不是人类,而是一群妖。
“大人,就是他了,听别的小妖说他是妖王的亲信。”
那妖怪完全一副人类的打扮,身上血水淋淋,想是受了不少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