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淡漠的眸子凝视她片刻,转身去看那位胆小的婆子,只见她双腿发颤,沈云初温和笑笑,各个击破就要先拣软柿子捏,扬声道:“来人啊,将这个欺瞒主子的奴拖下去重重的打,打到她招了为止。”
两位粗壮的婆子应声,立即将她拖下去,重重的板子声还有被堵住嘴发出的痛吟声,隔着夜色传过来,整个梧桐苑顿时风声鹤唳,大娘发飙了。
大娘在稻香村处置家奴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此刻见她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梧桐苑的丫鬟婆子这才知晓,大娘是个笑面虎,她笑的温和,不代表她脾气温和,扳指数数她处置掉的奴,都吓出一身的冷汗,竟无一不怕她。
“娇娇,奴愿意招,求娇娇不要杀奴!”那个胆小的果然怕死,才被打了几下就熬不住了,额头上冒着冷汗,声音发抖。
翠丫早就闻讯赶过来了,帮沈云初加了件披风,又指派小丫头搬了凳子,热茶还冒着缕缕香气,沈云初冷淡地打量她片刻,直到她几乎承受不住她压迫的审视,这才缓缓开口:“想来周妈妈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我们沈府最容不下欺主的奴,你若是胆敢有半个字的欺瞒,就将你打杀了丢进乱坟岗。”
沈云初语气淡淡,却让她抖得更厉害,周妈妈可是夫人身前最得力的红人,大娘寻个错处就敢将周妈妈丢进乱坟岗,何况是自己这样的小角色呢。
“当时已经天黑了,奴本打算歇下了,猛然听见外面有倒塌声,跑出来果然看到房子塌了,眼见春柳被砸在里面了,后来看见春柳的衣服,扒拉出来一看那人不是春柳,奴当时就慌了神,害怕娇娇处置奴。柳妈妈却说不用怕,她用废木材将那人的脸打烂了,打得再也辨不出模样,才让奴帮着哄骗娇娇,本想着蒙混过关,却被娇娇看穿了。”
“若是你们开始就坦诚相告,我顶多训斥你们几句,可你们明知道,母亲恨惨了欺瞒主子的奴,这才气出了病,你们竟然敢顶风作案,若是不惩治你们,事情传到母亲耳中,大抵要怪我徇私了。”
沈云初轻轻抿口茶,说话滴水不漏,既点明了她处罚她们,是因为她们犯了韦氏的忌讳,又挑明她们虽然是梧桐苑的奴,她有心护她们,却也不好徇私枉法。
那个胆子小的婆子,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而柳妈妈却无畏地与她直视,“娇娇这个罪名奴可不敢认下!奴只不过是不想娇娇太过操劳,撒了谎而已,哪里就算得上欺瞒主子了?”
“谁教给你跟主子回话的时候,可以直视主子的?”沈云初豁然站起来,慢步踱过去,走到她身前,眼中浮出一抹冷笑,又问她:“谁教你主子尚未回府,你就能不用伺候主子自己先睡下的?谁教给你主子训斥你的时候,你可以胡搅蛮缠为自己狡辩?谁教给你可以随便替主子做决定的?为了不让主子太操劳,就敢用谎话诓骗主子,我倒是想问问,这又是谁替你定的规矩?”
沈云初句句在理,柳妈妈心中暗道糟糕,就要跪下认错,沈云初却不给她认错的机会,抢先一步命令道:“将这个无法无天的奴拖下去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