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再把这个孩子抛弃?”
金后山问。
“带他回家……我已经帮他找到家里,我要带他回去见他的父母……”
“你走吧,他的家在这儿!他有亲人的话早就来看他了……你是不是他的父亲?”
这个陌生的让人突然惊恐地猛烈摇晃起脑袋来:“我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金后山最后带来了那个孩子,这个已经不再是一年半前的孩子,见到这个人时突然紧张了起来,那种紧张不是见到久违的好友或亲人的紧张,而是一种遇到可怕事情的那种本能的恐惧。
“不——”
这个孩子大喊了一声跑走了。
而那个陌生的人,在失望中竟悲伤的哭泣了起来。
他瘫坐在地上久久地没有起来。
那种伤心程度,让人想象不出一个男子汉,应该遇到什么事情才能伤心到那种程度。
马角山的人被他的伤心感染了,大家不再用一种强硬的态度、而是温和地,想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及他为什么要来这儿。
但是却让所有的人都失望了,大家越是问他越是伤心,到最后竟有几个妇女也被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这个陌生的人最终选择了离开。
在离开马角山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个让天下父母为之动容的要求:
“他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我对他的关心程度,胜过所有的人,我希望能经常来看望他。”
他离开了马角山,但其在以后的日子里,经常会来到这个本不属于他的地方。
从一年两次,到一年一次,再到两、三年一次。
随着这个孩子的年龄越大、随着岁月的消逝,这位不再让人心寒的人(依旧是那么陌生)头发越来越白、面容越来越苍老。
他每一次都是风尘仆仆的来,又风尘仆仆的去,他每一次来都要深情地看一看他当年带来的孩子。
每一次,也都会带来品类繁多、甚至稀奇古怪的东西送给这个孩子。
虽然这些东西绝大多数都是些玩具、书籍、衣物、食品,但似乎每一件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这些可以说是精美绝伦的东西,让山里的人可大开了眼界。
每一次物品的到来,都有众多的人围观,他们就像来参观从天堂一般的地方来的这些东西,并且在一阵阵惊叹声中陷入无尽的遐思和想象之中。
无边无尽的遐想过后,就是对那个未知地方的向往与崇拜。
在向往与崇拜之后,就有一些胆大的人慢慢走出这个荒野的山林、走向那个未知的地方。
一年又一年,在家中久等的女人孩子,他们在一年又一年中等待着冒险亲人的到来。
于是在这个荒野的山林里,在这个起初陌生的让人心寒、后来让人可怜但仍旧陌生的人的影响下,
一个又一个久居山林的人,离开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到那个陌生的地方去。
一年又一年,回来了又出去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人儿在征程上挥洒汗水与热血,多少个守候在家里的人,心急如焚的等待着亲人的到来。
仿佛一踏出这个山林,有无穷无尽的路要走,有看不完的新鲜事有做不完的事。
出去的人只要还活着,就会回来的,这是他的家,他的亲人孩子都在等待着他,他一刻不在远方思念着家乡和亲人。
回来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多么熟悉,盼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头发白了一根又一根,回家啦!
但这终究是短暂的,他们在和家人的短暂相聚中,还会再次走出山林,去那个神奇的地方,留给家乡的人只是无尽的奢望和畅想,
以及对远方亲人的日夜担心受怕,只要出去的人还要不断的出去,那么留在家乡的人迟早一天也会踏上同样的征程。
于是,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与轰轰烈烈中发生着变化,这些变化在有意识无意识中发生着,生活在这里的人在日日夜夜成长中见证着这一切。
……
生命飞逝,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中,多少人生,多少人死,没有确切数字。
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又有哪一点那一滴在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