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他们停止他们那在正常人看来很不雅观的行为,可是遇到了一个个意想不到的阻力,那些阻力竟然想寒风中的幽灵一样如影随形、随处可见,使人在无尽的恐惧与悲痛中举步维艰。
那时,心口就憋着一股子气,那是从血管里、从骨头里迸溅出来的气,虽然也像那可恶的幽灵一样无影无踪却如影随行,
但其更加凶猛厉害,它从骨头与血液中滋生而摧捣着骨头与血液,有时更是胆大地向人的心肺和脑袋、眼睛、鼻子里面钻,让我在抽搐中模仿那些早已疯掉的人的行为,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想让那些不正常的人停止他们不正常的行为和思维,结果倒把自己的思维与做法变成一个疯子的作风。
这是鬼魅在作祟还是那些人对我诅咒的报复,我心惊胆战地离开这个地方,努力地逃脱一切可以逃脱的地方,那夜就睡在了火车上。
醒来了,这些都是梦。
一群互不相识、形态各异的人正在被这个火车载着行使在辽阔的旷野上,旷野上有不断地向后倒去的房子、树木、土丘,也有向后倒着行走的人和倒飞的鸟,它们就在连我也不辨方向的空旷上向后奇怪的倒着,
在绵绵起伏、不断有沙丘和丘陵的地方不断地做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一切有生命的没有生命的东西,他们在火车的外面都个个生机盎然、充满活力。
没有什么能阻挡住这辆发疯一样前进的火车,遇见高山它就让自己细长的身躯从坚硬的岩石里面“呼啦啦”地窜过去。
遇见江流,它更是如鸟儿一般飞行在水天相接的地方。
这一切太神奇了,车上的人都时而争先恐后、时而静若磐石地看着外面那一幕幕可喜、可泣的画面。
江山如画,车上的所有人都在这幅巨大的、流动的画面中尽情地挥洒着或浓重的或轻描淡写的一笔。
车停了,画依旧在。
有人站起来走了出去,成了画面中的一景,我站起来看着,画面随着走着的人、流动的车辆、奔腾的马、呼啸的狂风、弥漫天空的黄沙及混和着稀奇古怪的声音
也更加丰富、更加饱满了,沉浸其中的人啊,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对从未来过的地方的狂喜。
我走了下来穿过人群与车辆、穿过马路与河流,来到画面的边缘,又一幅更美更靓丽的画面。
流动的车辆过来了,嘈杂的人群过来了,奔腾的马也过来了,我就一跃而起,让自己的身躯在人群、车辆里、在呼啸的狂风里、在肌肉结实的马背上上下起伏着、起伏着……
我从那画里走出来,接着又进入另一幅幅画卷里。
我在没日没夜的行程中忘记了时间,见过了无数的男男女女,到过数不清的地方,最后终于到了上海。
啊——多年以后的那一天,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站在了上海的那片大地上,往事也一并从遥远的年代齐聚到了我的面前。
当年我还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所经历的那些都哪去了,它们的身影现在都在什么地方?
我一个人走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有人撞到了我,有车停在了我的眼前,前面有护栏我就翻越了过去,走到地铁门口看到黑洞洞的地下通道,有许多人走了进去,我绕开走了,
从报刊亭走过,从两个不断用英语交谈的老外身边走过,从奔驰着车辆的马路走过,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走过,从设计精巧的假山旁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