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愣了一下,眼神中有一丝少有的迷茫,不过很快恢复,他拨开了路钊的手,“当然你还是在一楼住着,有需要我会叫你。”秦穆抽身离开,勃间的触感立马消失,他自顾走到镜子前,拿起一把木梳开始梳那头长发。
路钊想上去帮他梳,但是没有得到吩咐,只好听好地站在原地。
秦穆梳地认真又专注,路钊看了一会儿,余光瞟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他进来之后目光一直追随着秦穆,没有注意到其他地方,所以桌子上凌乱散着的一堆纸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
路钊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那些纸上的内容,看清后有些意料之中——都是有关自己的信息。
信息很全面,记录着自己小时候在C国生活,和父亲相依为命,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父亲为了让他上学,昼夜不歇地打好几份工,十三岁那年父亲还是病倒了,家里拿不出治病的钱,学也没法上了,路钊只好出去找工作,可是没有地方雇佣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儿,他只能捡破烂和乞讨,但是这带来的收入微乎其微,生活勉强支撑着,直到有一天父亲曾经的老板找上门,说父亲曾经向他借过一笔钱至今没有还,那是父亲为了给他交学费借的。
生活难以维系,再加上还不起钱,路钊没有办法,在一个阴沉的下雨天,他带着父亲坐上了偷渡往纳亚西岛的船。
纳亚西岛属于A国,但是远离内陆,濒临公海,所以秩序混乱,是权贵富商们心照不宣的灰色地带。这里的人很乐意雇佣薪资便宜的童工,路钊也很幸运,到达这里后找的第一份工作就遇上了一个好心的老板,老板帮路钊找了住处,还借了他一大笔钱给父亲治病,虽然父亲没有撑过两年,但路钊就在这里安定了下来,直到后来为了尽快还清欠老板的钱,经人介绍进了玫瑰庄园做调教师,换了这份酬劳更高的工作。
“欠的钱还清了吗?”路钊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桌子上,没有注意到秦穆已经站到自己身边了。
“主人...”路钊有一种偷看别人的东西被发现的慌乱,但是秦穆没有在意,他拿起一张纸,上面写着路钊欠的钱和他之前的薪水。
“外面的老板真黑心,开的薪水这么少,”秦穆抬起另一只手在纸上弹了个响,“需要我帮你还吗?”
“不,不用的,主人,”路钊脸上浮出一片红晕,不知道是在害羞还是窘迫,“这里薪水很高,我很快,很快就能还清了...”
秦穆不置可否,把那张纸随手扔在了桌上。
有难处的人最好拿捏,对方一定会紧紧依附着自己寻求庇护。
秦穆背对着路钊,脸色沉了沉。
这天之后路钊就住在了白楼,白天跟着秦穆去“剧院”,陈先生的生日秦穆每年都会亲自操办,因为不仅要庆为陈先生庆祝,那天更是会来很多大人物,上得了台面的,上不了台面的,各路牛鬼蛇神,都会在那场昏暗华丽的宴席上现身;那些不能见光的交易买卖也都会趁此机会签下一纸合同,回到阳光下大家再继续心照不宣。
路钊一直跟着秦穆,秦穆做任何事都没有避着他,这几天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陈先生”,路钊听说过陈先生,只是没有见过他,他感觉这里的所有人好像都很怕这个“陈先生”,除了秦穆。
那是秦穆通知郑叔要带着路钊后的第三天,那天郑叔在秦穆回去后给了他一封陈先生的手写信,秦穆没有避着路钊,当着他的面打开了,路钊看到上面只写着四个字——“等我回去”。
秦穆没什么反应,只是在郑叔拦下往里走的路钊时突然发难,“陈先生要我等他回来,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在这之前,我就要他跟着。”
郑叔没再说什么,放路钊进去了,之后几天,就没有在白楼里看到郑叔了。
路钊不清楚秦穆和陈先生之间的关系,只是安分守己的听秦穆的话,做好对方吩咐的事,有需要的时候秦穆会叫路钊上楼,很频繁,大概一两天就会有一次,晚上路钊卖力表现,结束后再回到楼下。
两周很快过去,陈先生生日的前一天,这天距离路钊上一次上楼已经过去四天了,但是秦穆看着没有叫他的意思。
路钊想着白天在“剧院”里,秦穆最后一边核对宴会流程,检查要表演的奴隶和调教师,甚至到后厨看了看明天会用到的食材;他极其认真,容不得一点纰漏,从早忙到晚,路钊觉得秦穆在期待,可是回到白楼后,看着他一言不发上楼的身影,路钊又觉得他并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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